方如斯今年十七岁半，高三生，当年第七区刚出政策，生孩子需要缴税，为了躲一波人口普查，身份证上故意报大了一岁。
元芳比他大了九岁，父亲是方如斯父亲的战友，在搬离贫民窟前，两家的关系好到吃饭一起吃的程度，方如斯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元芳就开始给他擦屁股哄他睡觉了。
元芳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方如斯从幼儿园开始就表现出了其他孩子没有的野性，经常欺负同学，当然也经常被大班的同学欺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熊孩子。他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咬了抱着自己的元芳一口，小孩子力气不大，也没有留疤，但疼是真的疼。
那时元芳已经上初三了，疼得泪流不止，罪魁祸首方如斯却笑得在地上打滚。
后来元芳一家搬离了贫民窟，两家就很少相聚了。
方如斯趴在元芳身上，像当年那样，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元芳皱眉“嘶”了一声，方如斯连忙松开口，看着他问：“疼吗？”
“没有当年疼。”
“那年我是脑抽了？”方如斯从他身上起来，“明明一点儿也不好吃。”
元芳一把把他捞了回来，附耳呢喃：“你好吃就行了呀。”
说着轻巧地翻了个身，把桀骜不驯的不良少年压在身下，两人鼻尖只有三公分的距离。
方如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剪水双瞳里不见丝毫波澜。
没有心动的感觉。他想。
元芳伸手勾了勾他的鼻尖，“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方如斯面无表情，“我要是坐牢了，你怎么办。”
“不许胡说！”元芳在冷面少年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再说我是你哥，已经工作好几年了，没了你我还活不成吗？”
“真的？”
元芳一怔：“你刚刚不是说要跟我谈恋爱吗？”
“……是。”方如斯说，“但恋爱总是有保质期的啊！”
“什么保质期，那叫保鲜期！”元芳双手抱着少年的脑袋，眼里的宠溺溢出来，“你既然要跟我谈恋爱，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把你放走，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方如斯愣了一会，“元芳，如果将来分手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这句话的重点是分手，元芳却完全忽视了他想表达的深意：“你终于承认哥对你好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仿佛冰山融化进了蜜罐里，方如斯嘴角漾开一抹温暖的笑，“这世上没人比你对我还好了，我爸我妈都比不上你。”
“知道就行了。”元芳轻轻地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哥游戏玩不过你，生活技能却是满分。”说着坐起身来，“晚上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下床，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元芳转回头去，只见方如斯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对他说：“你不想要我吗？”
元芳咽了口唾沫，见心爱的少年露出瘦削白皙的胸膛，冲动与理智飞速地碰撞起来，呆滞了片刻，他伸手拦下少年惹火的举动，“恋爱可以谈，上床的事必须等你成年。”说着一颗一颗地把少年衬衫的扣子扣好。
方如斯想起江西安排给他的任务，心里涌上一阵恼火：“可不上床的话，根本不算是谈恋爱啊！”
元芳猛然一怔。
难道他……
青春期？
视线渐渐地滑向少年的裆部……诶？并没有多么鼓啊。
这小子不太对劲！
“谁说谈恋爱必须要上床了？”元芳给他扣好扣子后，目光在少年清秀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没忍住伸手捏了一把，“约会吃饭看电影打游戏都是谈恋爱，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他转身向卧室外走去，“今天吃红烧肉，你太瘦了。”
方如斯诱惑失败，彻底急了：“那不都是我们以前做的吗？你能不能给我点别的体验？！”
元芳僵在原地。
见进攻有点效果，方如斯连忙补充道：“元芳，我想跟你更进一步！”
元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在心底念了“不能做禽兽”这五个字上百遍，猝然转过身子，如饿虎扑食般，将少年压在身下。
“去他妈的理智！”
方如斯没料到他冲动起来会这般凶猛，还有一点懵，身上那人就已经吻了上来。
他蓦地屏住呼吸。
嘭嘭、嘭嘭……
心脏在跳动，飞快地跳动。
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而急促，方如斯大脑一片空白，僵直的身子因没了力气而渐渐软了下去。
元芳劈头盖脸地吻了许久，察觉到怀中的少年在颤抖，这才停下吮吸美味，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少年双眸微闭，眼角挂着两滴晶莹。
元芳心头猛地一抽，幡然醒悟。
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对不起。”他扯来被子，盖住少年刚才被他扯开衬衫而露出的胸膛，一个劲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方如斯恍惚间回过神来，再次拉住了他手，“不要走，元芳，我……”他声音嘶哑，身子仍在瑟瑟发抖，“我害怕。”
这小子珠宝店都敢偷，除了警察，世上哪里还有他怕的东西，元芳见不得他向自己示弱，心疼的不行，钻进被窝把清瘦的少年抱在自己腿上，“乖，那我们只谈恋爱不上床好吗？”
“嗯。”方如斯用力点头。
元芳松了一口气，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下一秒，想起江西的任务，方如斯又使劲摇了摇头，“不行。”
“你到底怎么了？”元芳十分确定他是遇到了难题，“江西为难你了？”
方如斯一口否认：“没有。”
“……”元芳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恋人就该坦诚相待，不会彼此隐瞒。”
方如斯一怔。
“你不想说，我不会为难你。”元芳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面对面拥他入怀，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但我希望你真的把我当恋人对待。”
“元芳……”方如斯认真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只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元芳，元芳……”
恋爱到底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对他……是爱情，还是依赖？
如果没有江西的要求，我还会想跟他更进一步吗？
方如斯不知道。
·
“我是猎风，这位是尼德霍格。”
吴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位非人类，一时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今天游戏清算完奖励积分，他就加了英雄不需要爱情好友，不料英雄不需要爱情竟主动提出希望见他一面，吴颜觉得这世外高人绝对不是那些对他另有所图的绑匪，于是就跟他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十分钟后这两人就从他家窗户……飞了进来。
是的，确确实实是飞进来的：一个长着薄冰一样的银色翅膀，一个长得蝙蝠一样的黑色翅膀。
坐在他对面左手边的银发男子正是英雄不需要爱情本尊——确切说应该是魔鬼，五官精致立体，宛若刀刻，皮肤白得发青，甚至还有些透明，脸颊两侧生有淡淡的冰裂纹，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反倒很有艺术感。
这位堪称是艺术品的魔鬼继续道：“我们在找一位可以通过视觉让人怀孕的异能者，李清时是第七区政权持有者的继承人，你跟他关系不错，应该也听说过这位异能者吧？”
被称为尼德霍格的黑发青年伸手在吴颜面前晃了晃，“喂，你为什么一直在看他啊？我长得不好看吗？”
“……”吴颜尴尬一笑，向他坦承：“你长得比较像人类。”
真要说的话，高冷的猎风更属于帅的那一类，反倒是名叫尼德霍格的青年长得更俊俏一些。
“……”黑发青年撇撇嘴，那双金灿灿的眼珠子里，瞳孔骤然变成了锐利细长的刀锋状，“明明是我比较珍稀才对。”
吴颜登时惊呆了：“您是……”那眼睛像极了鳄鱼之类的冷血动物，但他本能地认为这人的身份并不这么简单。
对，他绝对不会是鳄鱼精！
难道是……蛇妖？
吴颜机智地脱口而出：“您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