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王大刚开着皮卡慢悠悠地回了村。
“嫂子，你寄往北城的信封和包裹办理了邮递，那个事成了？”
吴素芬迫不及待的想吃瓜，刚才可是憋了她一路了。
姜冉冉点点头，“成了，孟德虎进医院了。”
(⊙o⊙)…？
“嫂子，他被打进了医院？”
这孟长荣和刘晓丽干坏事，怎么把孟德虎弄进了医院？
姜冉冉想起这个窝囊男人，就老气，要不是因为他昏倒，剧情还能继续炸裂，“自己撞墙上，晕过去了。”
吴素芳张了张嘴巴，这事很难评啊，不过，“他没打刘晓丽？这么窝囊的男人也是没谁了。”
姜冉冉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孟长荣大队长的位置做到头来，作风有问题的干部，公社早晚会把他撸下来。”
哼！
让他给我穿小鞋！
活该！
——
羊城这边，陈旭和包林康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没有亮就出了门，擦黑往十三行那边赶去。
路上，包林康连连打着哈欠，他是真的没有睡醒。
相比较，陈旭精神好多了，在路边摊要了两份早饭，嫌弃地递给包林康。
“记住，这份早饭1块。”
这一路，包林康费用都是陈旭买单，心中有个小账本记得一清二楚，自己挣的钱只给媳妇儿花。
“好嘞，陈哥，我都欠你五十块啦。”没挣钱，花钱就跟流水似的，哗哗往外淌。
“记得就好！”
陈旭边吃着手里的煎饼果子，边和包林康上了公交车。这个点儿，车上人不多，他俩找了个空座坐下。
半小时后，陈旭和包林康就到了十三行，去找王小文。
陈旭进去的时候，王小文还在窝棚里呼呼睡大觉，鼾声四起。
“起了！”
“啊？”
“到点了，起床了！”
一脸懵逼的王子文，看着出现在窝棚的两人，搓了一把脸，捞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6点啊！
“陈生啊，不用这么着急啊！”（粤语）
王子文语气中带着起床气，昨夜玩到凌晨才睡，这才补觉3小时，北方人都起这么早吗？
“太早了啊！困啊！”
陈旭把手中的早饭扔给王子文，“早点比晚点好，你不是说去的地方比较危险，有时间早准备，省的到时候抓瞎。”
王子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陈生啊，你就是太紧张了，有你在妥妥得，绝对没事的。”
沿海一带，不少人为了挣钱，弄一些水货过来，主要以渔船为运输工具，利用机动渔船驶至公海，走私手表、录音机、录像机、录音带、尼龙折叠伞、涤纶针织布等日用工业品，在舥艚、钱库半公开出售，以牟取暴利。
渔民不打鱼，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地，学生不上学，一窝蜂似的在街头巷尾售卖‘水货’。
“弄到好东西必须要沉稳，水货这东西你去早了也没用，他们上午10点之后进港，干这事都是偷偷摸摸的来。”
“我可是说好了，到时候过去，少说话，他们卖什么，你们要什么，绝对吃不了亏。”
“这东西走不了明面，他们都是压价往外卖。”
“毕竟被逮住了，蹲局子是轻的，重的都要吃花生米呢，我给你们说，发现了就机灵点，陈生你们会水吧？”
陈旭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包林康，后者吭吭哧哧点了点头，“会~会一些，我很会扑腾的。”
怕他们不相信，包林康原地蛙泳了一遍，陈旭蹙着眉，王小文瞌睡虫跑了大半，尴尬一笑，“靓仔，能在水中憋气就行，你这两下子还是留着以后用吧。”
王小文吃着早饭，大体给他们讲了一下注意事项，有些人打着卖水货的旗号，专坑你们这些不懂行的外地人。
“知道海港的鱼虾怎么喂肥的吗？”
包林康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直白道：“吃大白馒头？”
王小文意味深长地看着包林康，摇了摇头，“错，吃血馒头长大的。”
“像你这种小白过去，被骗的苦茶子都剩不下哦。”
“不对，是骨头都不剩，你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我也是本地人，但我不喜欢他们那种做派，太血腥。”
“老老实实挣钱就行，手上沾了血是会折寿的。”
“……”
包林康听得一愣一愣的，小脸吓得煞白，最后干巴巴来了一句，“咱们就不能在正规渠道拿货吗？”
“靓仔，你很适合当冤大头！”
“细皮嫩肉，也很适合喂鱼！”
这会儿有空，王小文给他算了一笔账，一台录音机你在十三行拿货至少100左右，但是水货不一样，那玩意二三十块钱一台，你在北方卖个100元，卖的你脱销，供不应求。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录音机卖400多，能舍得买的没几个人。
你把价格拉下一个档次，别人卖的都贵，就你便宜，质量也挺好，“靓仔，你买贵的，还是买便宜的？”
“当然是便宜的！”包林康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便宜的不要，买贵的？冤大头才被人坑。
王小文给包林康上课，陈旭去信用社取钱。
80年代，银行汇款分信汇和电汇，都是借助邮局来完成的。
信汇就是写一张汇单，塞在信封里寄到对方。电汇就是写一封电报，请邮局发电报到对方。
步行1000米就是信用社，这边的信用社就是为了方便在十三行交易的顾客。
信用社里面排队的人很多，陈旭站在后面排队，这次货物便宜，打算多弄一些，到时候办理托运，都弄到北城去。
工作人员核对好信息，取出一捆捆绿油油的票子递出窗口，“同志，贰万元，你数好，离柜概不负责。”
这么大的数量，要是少了几张回来找，信用社得亏死。
陈旭看了一眼，把它们放在衣服口袋里面，今天穿的外套，姜冉冉在家在里边缝了两个大大的内兜，把钱放里面，拉上拉链，陈旭瞬间胖了一圈，瞪了一眼周围不少心思的人，大步走出门外。
砰~
后面传来一声闷哼声，小老鼠大大的喘着粗气，“哥，这人跟你很久了，他想抢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