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静姝，他就是咱们的儿子啊！”
裴年奇扶起李静姝，拿起一旁的枕头掖在她的身后，仔细地问她哪里还有不舒服的，按了一下床头铃，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医生。
这位病人可是医院交代特殊服务，前两天失踪，院长差点没进去，人找回来后，三名护士轮流看护，风吹草动一丝都不能懈怠，陌生人靠近直接撵走。
“医生，我爱人醒了。”
李静姝的视线一直落在裴永信身上，看的他头皮发麻，喊她妈也不回应，莫不是傻了吧？
医生检查了一下，又问了李静姝几个问题。
“同志，你头疼不疼？”
李静姝摇摇头，“不疼。”
“同志，你其它地方有不舒服的吗？”
李静姝挪回视线看向医生，“我脑子里有很好画面，好像记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看向裴年奇，“他不是咱们的儿子，年奇，当年我掉下山崖就是李敏推得我，她嫉妒我嫁得好……”
李静姝说什么，裴永信听不进去，脑海中只回响着那句话，‘他不是我的儿子……’
他怎么会不是裴家的儿子？
他就是裴永信啊！
裴年奇听得心中发紧，没想到李敏居然是这样恶毒的女人，怪不得裴永信怎么教育就是不上进，原来……
让李敏蹲局子太便宜她了，必须让人好好折磨一下。
裴年奇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裴永信说：“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查清楚真相。”
“爸，我……”裴永信整个人崩溃了。他一直以裴家人自居，享受着不属于他的一切，如果他不是裴永信？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好了，你先回去吧。”
裴永信却像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
裴年奇安抚着李静姝，“没事，我让人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情，”立刻安排人去调查当年的事。
——
“啥？”
姜冉冉吃着手中的瓜子，现在恨不得去北城当面吃瓜，孟琳给姜冉冉打过来电话，说了一下裴家最近的情况，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裴永信居然不是裴家人？
“怪不得一家人都是文化人出来这么一个异类，合着原来不是裴家人，这李敏可真够祸害人的，因爱生恨，胡乱抱了一个孩子回去，还害得李姨这么多年，这种十恶不赦的女人就该吃花生米。”
“不过吃花生米太便宜她了，这种人就得让她活着好好折磨她。”
姜冉冉愤愤地叨叨着李敏，陈旭在一边看书，想着今天晚上给女儿讲什么故事？
砰！
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王大刚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吐出一口气，“陈哥，陈老太婆和陈洪民都死了。”
姜冉冉：……
陈老太婆死了可以理解，陈洪民那个胖子死了？
看到姜冉冉的疑惑，王大刚喘口气，“他们在屋子里点炉子，门窗封的太严，煤气炉子中毒死的。”
原来是一氧化碳中毒啊！
死的倒是挺干脆，死一送一，给阎王爷送绩效。
“陈哥，陈家没人了，咱们要给他收尸吗？”王大刚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旭没什么表情，一口气吐出心口，手中的书本放在桌子上，“收吧，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姜冉冉点点头，“嗯，也算是给孩子们集福。”
陈老太婆死的时候枯瘦如柴，眼斜嘴歪的，陈洪民死状也很凄惨，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想爬出去。
他们是死了三天被发现的，还是隔壁李家婶子发现，之前还能听到陈洪民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好几天没听到还怪不习惯，就去敲了门，半天没声响，坏菜了，这是出事儿了。
年轻的小伙子从她家院墙爬过去，就看到屋子里渗人的场景。
两个人也没发丧，当天陈旭找人在地里挖了一个坑，草席子一卷，两个人扔进去，堆了一个小小的土堆，算是入土为安。
村里人不少人议论，这陈旭算是好的了，起码给陈老太婆收了尸，要是别人估计就把人扔海里了。
对啊，费劲挖坑，听说陈旭给了工钱，一人五块呢。
听到这事，有人就后悔了，早知给钱，他们都拿着锄头去挖坑了。
家里，姜冉冉正在看书，林晓晓过来串门。
“陈老太婆死了，你家陈旭倒是好心，还帮她收尸。”林晓晓拿出篮子里的旗袍，穿好针线，嘴里说着，手上的活也不能闲着，开始绣花。
人家给的有样品图案，根据图案把花型绣到旗袍上面，除了费眼，其他都没有毛病。
“我们不和死人计较，况且陈老太婆死之前也受了罪，”姜冉冉看着她手中的旗袍，质量不错，像这样手工款旗袍，起码要卖一百以上，“你家胡知青，明年高考准备的怎么样？”
“每天都在看书，写稿子，他说应该没问题。”
作为两位同病相怜的落榜户，姜冉冉拿起桌子上的书又看了两眼，语文靠背，数学靠脑子，英文靠缘分，幸好自己的底子好一点，回头稍加复习一下问题不大。
“我听说这次高考竞争很激烈呢，每年的录取率都挺低的，”林晓晓轻轻叹了口气。
“怕什么啊，你家胡知青这么努力，肯定能考上的，”姜冉冉回忆书上的内容，83年高考，胡志强考上大学，带着林晓晓一起离开了乡下，后来一路高升。
就在这时，陈旭进了屋子，看到林晓晓微微点头示意,，拿着水壶出去，洗了一下手又重新走了进来。
看到姜冉冉的水杯空了，给她沏了一杯麦乳精，把毛毯放在她膝盖上，“媳妇儿，喝水！”
“陈老太婆下土了？”
“嗯，”陈旭点头，“没有亲人了，不用发丧，直接埋了。”
陈旭换了炉子里的煤球，上下看了一眼，决定露个出风口，这样在屋子里烧炉子安全些。
“冉冉，我回家做饭去了，明天再来找你。”林晓晓把东西收拾到竹筐里，和姜冉冉说一声，看天色不早，赶着回去做饭。
陈旭拿过板凳，卸了一节门上的窗户，在上面订上塑料薄膜，露出一个小孔，方便新鲜空气流进来。
姜冉冉看他操作，笑他，“怕一氧化碳中毒啊？”
“嗯，这样安全些，一点小孔进不了多少风。”
晚上，只有姜冉冉和陈旭做饭，没有两个半大小子，做饭也不用太多，媳妇儿吃的少，医生说了吃不下不要强吃，可以少食多餐，陈旭变着样的给姜冉冉加餐。
“媳妇儿，今天晚上吃啥啊！”
“我想吃肉。”
“啥肉啊？冰箱里有猪肉和牛肉，你吃哪一种。”
“我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