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柳宅一楼客厅,柳明华抄着橡皮大棍吹胡子瞪眼,柳亦原地疯狂劝阻老爹,二人一个想解释一个不想听,弄得陪侍两头的柳之和温辞言手足无措。
“柳叔,您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柳小五真的没有胁迫我啊啊啊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辞言,我还没说你呢!让你去截胡孽畜的项目,你倒好,你把自己搭进去了!有这么截胡的吗?啊?”柳明华怒呸,手中橡皮棍举得越发高了,吓得柳之连忙搂住自家老爹的手臂:“老爸,亲生的亲生的,地上那个是亲生的啊!”
“亲不亲生的我今天也要揍死她!当初就说不让她乱窜,这下好!啊?给人家老温家的独苗苗祸害了!那他娘是你能祸害的吗孽障?老温就他这一个儿子!你让我怎么跟人家爹妈交代?”柳明华指着柳亦悲愤控诉,“当年老温他俩出国的时候,我可是信誓旦旦指着天说,要给辞言说一门好亲事!你这让我怎么面对他俩?”
“老爹,你冷静冷静,真的,爹,您闺女我真没那么磕碜人!”柳亦抱头,欲哭无泪,她在她老爹眼中就是个十恶不赦浑身上下冒坏水儿的孽障,这辈子是甭想翻身了,但是她真的很想狡辩一下,在外人眼中她明明是个犀利优秀的青年企业家啊呜呜呜!
“冷静?我拿什么冷静我冷静!你不磕碜?你不磕碜那就没有磕碜的了,孽障!”柳明华拍桌,一边将左右护法统统训斥一顿,“辞言被孽障胁迫了就算了,吱吱,你怎么回事?你妹妹出去祸害人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回家上报一下?”
“爹,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小年轻凑一对,不是坏事,这有什么上报的?都什么年代了,咱不兴办包办婚姻啊!”战斗力仅仅0.4亦的柳吱吱奋力按住老柳,一旁温辞言连忙跟着补充:“没错没错,是这样的柳叔,我和奕奕真的是自由恋爱,绝对没有谁强迫谁这个说法!而且奕奕真的很好,真的!”
“我不管,我不听!你们都在忽悠我!快给我放手,我今天非把这孽障塞回她娘肚子里去!”柳明华原地放赖,满脸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二人见状不由将之拉得更紧——好家伙,塞回娘胎这话都放出来了,这要拉不住,明儿他们是不是就得去医院停尸房找柳亦的那一小撮灰了?
“老柳,你想把谁塞回我肚子里呀?”温温柔柔的女声如同清风自门外飘入,柳亦面上顿时一喜,柳之手下一松,柳明华膝盖一软,险些扑通一声跪下地来,好在温辞言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住,柳之适时递上小凳,柳明华顺势坐了下来。
“没没没,夫人……夫人你听错了!”坐在凳子上的柳明华下意识挺直腰板,一面试图将那根一米有余,三寸粗细的橡皮棍塞到身后藏起来,动作间祁景思已然进了屋,看到柳明华的动作,温婉一笑:“老柳。”
“诶……诶!”柳明华应声,突然间就冒了一身的冷汗。
祁景思看着他,笑容愈发温婉可人,片刻后她的表情猛然一拉:“蹲好!”
柳明华嗷一声从小凳上撤下,原地蹲了。
祁景思见状面容恢复了温婉随和,淡定的走到沙发前落了座,柳之狗腿的泡来一杯热茶,放到茶几上,而后默默站到了沙发身后,俨然一副新护法的样子。
主位上,祁景思端起茶碗浅呷一口,语调轻松:“我刚进门就听说,你想给我的宝贝奕奕塞回娘胎,嗯?”
“夫人,你听我说夫人,都是误会,误会——”柳明华抱头,可怜巴巴道,祁景思眉梢一挑,看向柳亦:“奕奕,你说,是误会吗?”
哦豁!既然老妈开口,那当然……
“不是!绝对不是误会!”得了赦令的柳亦立即装可怜控诉,“老妈,就是老柳!他说要给我塞回您肚子里去!”
“诶不是,你这孽畜怎么净说胡话呢?是老爹我提不动刀了还是小崽子你太飘?”被人泼了一身黑水的柳明华没忍住撸了撸袖子,祁景思却是“啪”的一下放下茶碗:“老柳!”
“在在在,夫人,我在!”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可是,就是咱家孽畜祸害了人老温家的大白菜嘛!”柳明华委屈,一面指着温辞言,“你说,辞言多好一个孩子啊,怎么就折在这孽障身上了?这能行吗?这不行啊!所以我才……我才——”我才一时脑子热说要给她塞回娘胎噫呜呜噫!
“咱们家奕奕怎么就是孽障了?”祁景思冷笑,“当初文曦文创那几个公司在你手里呆了多少年,到底是半死不活靠砸钱养着的,人奕奕接手过去半年就扭亏为盈,如今盈利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怎么就丢人现眼配不上阿言了?”
“那不是一个事儿!”柳明华试图挣扎,据理力争,“我不否认孽障的商业天赋,但是她一天天的能作啊!你看我那生发水里都被她加过多少包脱毛膏了!我这头顶到现在还斑秃着呢!这么能作,嫁出去那不纯祸害人嘛!我不得罪业深重咯!”
“能作怎么了?小姑娘能作一点那叫可爱!她除了给你生发水里放点脱毛膏,牙膏里面换上芥末酱还干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再说,要不是你一天天喊人家孽障,人家能这么作?”祁景思起身,揪着柳明华的耳朵一顿数落,“天天说闺女能耐,也不看看你自己,嗯?在公司遇到烦心事二话不说木鱼垫子一搬坐地念经——这是不是你干的?给人小助理吓得来找我好几次了,都怀疑你是不是哪天想不开要去出家当什么和尚!”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歪着脑袋的老柳宁死不屈,一边努力蹲高一点好让自家夫人揪得顺手,“反正就是,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那是你的事——只要孩子们愿意,我就同意,届时你要是不同意,老柳——”祁景思磨牙,示意柳之递上那根被老柳努力塞进沙发底下的橡皮大棍,“你就拿着这跟棍,打好包裹,出门睡马路去吧!”
“夫人,这事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同意点头,不同意摇头——吱吱,马上给你爸打包出来两套衣裳一个被子,他要是摇头,连人带包裹给我丢出去!”祁景思打断柳明华的话,小手霸气一挥,柳·狗腿子·之得了命令,屁颠屁颠上楼给老爹打包包裹去了,柳明华看见这“妻离子散”的悲惨现状,拗了半天终于忍了怂,乖乖举起手,作投降状:“同意同意,夫人您说什么我都同意!”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祁景思一松手,柳明华没蹲住立马坐地上了——按说刚进屋那会他就该被喊原地跪的,不过祁景思考虑到屋里还有三个孩子,想着给他留点面子,便只让蹲了,没有跪,加上刚刚他一直半蹲着想让祁景思揪耳朵揪得顺手,这下腿是真的软了。
“东西打包好啦老妈!要直接给老爹丢出去吗?”上楼打包东西,丝毫不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的柳吱吱屁颠屁颠又带着包裹下了楼,柳明华听见他说的话,脸都黑了几重,端端正正坐在沙发里的祁景思闻言摆了摆手:“不用了吱吱,你再把那些东西搬回去吧,你爹已经同意啦!”
“诶,得嘞!”柳吱吱点头,扛着小棍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他忽然回了神——好家伙他这是当猴呢!
自觉不想当猴的柳吱吱原地驻了脚,回头望着大厅里的四人神情犹豫,察觉到脚步声不对劲的祁景思下意识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原地发呆的柳之,当即柳眉一竖:“嗯?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算了,猴就猴吧,好歹还是灵长类。
柳之叹气,认命的将那些刚打包起来的东西一一放回原处,至此见老柳一事终于算是了了,柳亦也侥幸逃过一劫,不需要跟大家在停尸房里的小炉子里见。
五月九号,星期一。
一口气给员工放了整八天假的柳亦终于又双叒一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公司,上楼后她没直接往办公室里走,而是转头拐进了娱乐部——说来这三家公司在她的蹂躏运作下已初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也差不多是时候可以给他们放出去,各自挂牌经营了。
“佳佳,早啊~老梁呢?”柳亦困哈哈的跟王焕佳打着招呼,后者抿嘴一笑:“在隔壁,梁总新签了个艺人,说是海归博士,现在在那边跟她谈待遇问题呢!”
“海归博士来当艺人哇?”柳亦咋舌,“那我可得去瞅瞅!”万一是个辣妹啥的,那还不得先饱饱眼福?
“老梁,听说公司新来个妞儿?哪呢哪呢?”进屋从不敲门的柳亦瞅准了屋子直接推门而入,屋内跟新人商量着合同的梁晖被突然窜出来的老板下了一跳,好在他对面的小萌新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临危不惧不说,还十分淡定大胆的抬头回望,这一望,却让柳亦愣了。
“咦?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