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声。
别墅里的灯依旧只有卧室那盏亮着。
温冬回头看到池善已经开车离开,就打算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时,就佣人发现了她,“太太。”
真是奇怪。
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是生面孔,但每一个人见到她都无一例外地称呼她为太太,好像她和傅景衍从未离婚似的。
但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过来,这声太太喊的不是她。
不过温冬懒得和他们解释,说自己不是温浅,也不是傅景衍的未婚妻。
她只是轻轻地应了声,“嗯。”
佣人一听,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赶紧冲温冬鞠躬弯腰道,“您请上楼,先生一直在等您。”
傅景衍……知道她会过来么?
这是默许了她作为温浅的替身,重新出现在他身边?
这会不会就是她毁了温浅的容貌,却不被追究的原因。
傅景衍……或许把不追究和她做替身当成了一种交易。
毕竟他那么爱温浅,想来也是接受不了温浅毁容的事实,企图通过她,来看到一个完整的温浅。
这么一想,一种莫大的羞辱让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沉闷,温冬脸上的笑容更苦。
替身……
她把这个词汇默念了几遍,从口腔到心脏都像是被谁攥紧了,越发有窒息的感觉。
但这次,做温浅替身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她慢慢转身,跟着佣人的指引上了楼。
曾经那么厌恶那么令她崩溃的替身身份,却在今天,又成了她主动想要成为的人。
她就像是一个客人,走在这个和傅景衍亲手设计出的别墅里面,到处都陌生又熟悉。
距离卧室已经只剩一步之遥,温冬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转身看向佣人,“谢谢,你可以离开了。”
转眼间,楼道里只剩了她自己。
而卧室的门迟迟没有打开,似乎在等她自己进去。
这明明是她以前每晚安眠的地方,可今夜,怎么就这么陌生。
终了,她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人。
佣人说傅景衍在等她,可是他人呢?
温冬坐在床边,心中不安,“傅景衍?”
无人回应。
宝宝的仇要报,温浅目前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可是要想惩罚她,就只能先从温浅在乎的傅景衍这里入手。
她对她下药在先,又故意挖了宝宝的坟,还撒掉了他们的骨灰。
把这份仇恨狠狠的还回去,已经成为了温冬活下去的目标。
毁容,只是个开始而已。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傅景衍的身影。
要是温浅,现在会怎么做?
温冬想了想,决定下楼去找他。
临出门前,还打开衣柜,换了个衣服。
傅景衍就在楼下。
他是在温冬上楼的时候下来的。
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刚有好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找来别墅。
傅景衍虽然激动不已,但是他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循序渐进的好,所以才故意和温冬错开,让她自己去了房间。
算是给彼此一个缓冲。
但没想到,她不仅下了楼,还来到了他面前。
甚至……
傅景衍抬眸,将温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他眼里的探究渐渐变成滚烫的情愫,一双黑眸在灯光下黑黢黢的令人发慌。
四目对视中,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在逐渐拉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傅景衍看着眼前身穿睡裙的女人,只觉得嗓子里干的厉害。
她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藏在眼底,“你猜。”
一瞬间,天昏地暗。
等温冬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景衍已经将她禁锢在了臂弯之间。
那双黑黢黢的眸子里像是点燃了火把一般,连带着将他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温冬不自然地扭了下头。
他便瞬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惊慌失措地将她松开,又脱下西服给她穿上,“我猜不到。”
那么不可一世的傅景衍,如今在她面前主动认输。
他总是猜错她的心思。
到如今,便不愿意再猜。
“你亲口告诉我。”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她,“你现在在想什么。”
温冬突然愿意和他见面,现在又突然出现在别墅,还穿了那么浅,那么薄的睡衣,傅景眼相信,这绝对不是偶然。
“路灯。”温冬忽然开口。
傅景衍喉结微动,眼底有一抹惊喜流动。
他就知道,就知道她会明白!
“你猜到了是我做的?”
“工作室那条路我走了不下十次,那里的路灯为了美观,没有那么亮,而且……那个地段优越,凌晨两点而已,不至于叫车那么快。”
可她,偏偏在一分钟之内就打到了车。
要是说这背后没人做点什么,她不信。
“所以呢?”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男人的眼底染上了笑意,他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这就是你今晚来这里的原因?”
这是在说,温冬想用身体来报答。
傅景衍讲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庆幸池善的出现,“不是。”
她的指尖狠狠掐进手掌,“你想多了,是池善逼我过来的。”
池善并非善类。
她也不需要在傅景衍面前给他美化,非按照池善的意思,说他送她来到这里。
“池善?”傅景衍像是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似的,“池家的?”
他只对池邺有印象。
那是曾经被他当成对手,又差点把他女人抢走的男人。
其他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温冬点头,“池邺的弟弟。”
他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外放,带着千军万马雷霆万钧的气势,反问温冬,“他逼你?”
温冬不客气地点头,“嗯。”
最好让傅景衍给他点教训。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变态。
下一秒,傅景衍敏锐地起身,再次将温冬细细打量,终于,他的眼神聚焦在她的下颌上。
那里,还残留着两个指印。
他刚刚没敢仔细看她,这会儿一盯,就看的真切。
温冬能感觉到傅景衍在生气。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她不做点什么,很可能池善的命就要没有了。
他毕竟是池邺的弟弟,温冬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可傅景衍这会儿已经在气头上,温冬想了想,轻轻一推,身上的西服便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彻底掉到了地上。
“别生气了。”她柔声细语,像是从前给他撒娇那样,甚至还把小手指放到了他的心脏处。
勾一勾。
手指摩挲在衣服上,好似将双手的触感传输到了心脏,绵绵直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