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对比之前意气风发的傅氏总裁,傅景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行销立骨的行尸走肉。
司琪甚至都产生了退意。
她不知道,自己强行要和傅景衍在一起,制造一出这么大的戏,是不是值得。
她看着傅景衍,眼中流露出一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嫌弃。
但最终。
她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傅景衍。”司琪刚过来,就扔下一句重磅炸弹,“温冬没死。”
傅景衍那双死气沉沉宛如枯井的双眸突然就带了光亮。
像是北极星一样紧紧盯着她,“司琪,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她深吸一口气,“我原本不想告诉你,但是……你现在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心疼,“傅景衍,你被温冬骗的好惨。
她都和人私奔了,你还傻傻地守在她假死的坟墓前,抱着她的骨灰日日难眠。”
况且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现在每天不用药,每天都要忍受身体的各种痛楚。
远不止流鼻血那么简单。
他的五脏六腑都会觉得难受,甚至常有窒息感,四肢有痛感。
这都是他身体生病的反应。
但这些,都被温冬去世的悲伤掩盖了。
任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疼痛,但他始终未曾感知。
就像一个木头人,封住了自己的五感,封住了自己的感知,只剩了一个心愿:陪她一起死。
可现在,司琪的话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身体各处的开关。
那些疼痛的关节,叫嚣的五脏六腑,全都在狂欢一样沸腾,将他烧灼的脸色都泛了红,“私奔?”
他额头青筋暴起,将瘦削的脸颊映衬的更加皮包骨头,“司琪,你要敢乱说,我拔掉你舌头!”
司琪摇头,“我当然不敢乱说!”
她拿出当时,让温冬在失忆前配合他们出车祸的摆拍照片时化妆的视频录像,“你看,那车祸现场血淋淋的惨状,都是她化妆画出来的,那血全是番茄酱。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你对她太深情了。”
司琪握着拳头,义愤填膺,“那个女人,她不配!”
傅景衍双目猩红地将视频看完,并未直接相信司琪的话。
他没理由不信自己的爱人,相信一个外人,干脆直接指出问题的核心,“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个视频?”
司琪心虚了一瞬,但很快,一想到温冬现在已经失忆。
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心中便有了勇气,“我给池善要的。”
“池善?”
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景衍拧眉,“他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
“我们算得上是朋友。”司琪道,“虽然没见过几次,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算是投缘,当时在他和温冬离开之前,曾经给我们炫耀过,说有一个女人为了和他私奔,居然想到了化妆假死的法子骗过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为他们争取私奔机会。
当时我不知道,池善说的温冬不爱的男人是你。”
司琪说的字字笃定,“我们还都……”
“还都什么?”
“笑话过那个男人。”司琪道,“觉得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
这说法站不住脚。
先不说池善为什么会这么大胆敢对温冬动和她私奔的心思。
就说温冬,都不可能和池善产生这种想法!
更不可能非要带着肚子里的宝宝,化妆制造假死假象将他骗过,然后和池善私奔。
“池善比我帅?”
司琪听到傅景衍这个无厘头的问题,下意识摇头,“没有……”
哪怕他现在瘦的行销立骨,但还是挪不开眼的好看。
“池善比我有钱?”
“那不可能。”
傅氏集团的财富远远无人可以比拟。
“池善比我有权?”
“那也不可能……”
“那既然他什么都不如我,温冬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着肚子里的宝宝和他一起私奔?!”
傅景衍的逻辑太清晰了。
司琪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他编织的陷阱中,还不自知。
这会儿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当即就急出了一身汗,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干脆把谎言编的更大,“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池善的!说是私奔,其实是逃命!不然为什么要假死?”
她一边说,一边吐出一口长气,“如果她不是主动和池善私奔,那她为什么要主动从别墅出去,为什么要这么配合地化妆制造车祸假死照片?”
这一连串的疑问,狠狠戳在了傅景衍的心口上。
但他还是不信,“温冬不可能背叛我。”
她那么爱他,他们明明是相爱的,不可能像他父母那样出现那么大的感情裂痕,弄出来一个私生子。
“你不相信没关系。”司琪没想到,傅景衍这么相信温冬,“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她终于扔出最后一个说辞,“池善说了,他就是要报复你。”
这句话一出,傅景衍的眼睛立刻闪出一抹令人心悸的亮色。
司琪吓的腿都发软了,但仔细一想,自己这句话应该是误打误撞,撞对了,便继续扯谎,“平时也不见你们在一起玩,更不是本家人,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也不明白,但这确实是他的原话。”
司琪不明白,他明白!
傅景衍握紧拳头,眼神看向父母的坟墓。
“陈宁!”他好像突然间有了力气,“去找人过来!将他们的坟给我挖开!”
他要让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后人动先人的坟,这是大忌!
陈宁惊恐地阻拦,却拗不过傅景衍,最终还是将那两个骨灰盒取出来,分别葬到了墓园的东头和西头。
至此,傅景衍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我相信你。”如果池善没说过这种话,司琪不可能误打误撞正好撞到只有他和池善才知道的事情上!
池善口中说的报复……
就要要重蹈父母的覆辙,让他体验一次被人背叛的痛苦!
只不过,曾经被父母抛下的人是池善,这次,被温冬抛下的人,是傅景衍。
他颤抖着,再次将温冬化妆的视频看了一遍。
那上面,她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熟悉。
根本不曾有半分被人胁迫的不愿。
她甚至还拉着池善的手,就像曾经拉着他的手那样,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视频没有声音,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到她脸上幸福的光。
她和池善离开……
是她自愿的。
“陈宁。”他吩咐下去,“你去查查,除夕夜那晚,温冬在池家彻夜未归,见的人到底是池邺还是池善!”
要是池善,那一切都和司琪的说辞对上了。
温冬……
真的和他父亲背叛了母亲一样,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