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吃无籽葡、萄。
想到宝宝和奶奶而变得失落的心,被他搅和的消失了一些。
温冬忙着下楼,“我去给你买。”
“不用。”傅景衍见她低落的神情好转,眼底闪过一抹愉悦,指了指床头,“这里就有,只不过这里的葡、萄颗颗有籽。”
意思就是要温冬一颗颗的剥皮,再一颗颗剔出来。
“护士也不是做这种活儿的吧?”温冬看着那一大串水果,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剥完,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傅景衍看都不看她,就端躺在病床上,对她道,“但我的护士,就是做这种活儿的,我想让她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男人挑眉,“你不愿意?”
不愿意,那他就继续生她的气。
温冬:“……我愿意。”
谁让她不信任他在先,以为他万一再偏袒温浅,或者万一再……
和找不到废宅区的她和奶奶一样,逼不出温浅的话,拿不到宝宝的骨灰……
但她却忘了。
傅景衍之所以没能及时赶到废宅区,是因为她和奶奶都是人质。
他才无法放开全部手脚。
没能逼着温浅说出绑架关人的地址。
可现在不同。
温浅手里什么都没了,甚至就连救命之恩也随着她刺向他的刀伤烟消云散了。
还有什么不能逼出来的?
温冬想通了这些,自然对傅景衍更愧疚。
她现在当然不敢惹他不痛快,巴不得他赶紧多使唤她,让他把心里的气消了,俩人好好在一起。
“我剥。”温冬洗干净手,坐到床边,认真地剥起皮来。
傅景衍见她神情认真,笑着看了眼被她暂时放在病房里的奶奶和宝宝的骨灰,神情暗了暗,眼底有一抹痛苦划过,不过再抬头看向温冬的时候,又什么都没了。
只剩了戏谑。
温冬知道他正盯着她,“你可不可以先看别的地方。”
把她盯得的手都发抖了。
“你不好意思?”
温冬当然不会承认是他的目光太热烈,搞得自己怪害羞,“没有,我就是怕,被你看到我将葡、萄放进嘴里,然后把籽和皮都留在嘴里,将果肉吐出来假装是自己手剥的场景。”
“原来你想这样剥……”傅景衍故意拉长了尾音,显得求知若渴,“这倒是一种很简洁、迅速的剥皮方式。”
只是剥出来的果肉沾着口水,有些恶心罢了。
温冬眯着眼睛,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塞了一颗葡、萄进自己嘴里,“你说,你要不要吃!”
“吃。”
不管温冬怎么作。
傅景衍都看她可可爱爱。
“只要是你剥的我都吃,何况葡、萄都没葡、萄籽了,只剩果肉,这是多大的心意。”傅景衍笑吟吟的,“我不挑~”
他倒是不嫌恶心。
但温冬嫌恶心。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撇嘴道,“油嘴滑舌!”
然后猛地将嘴里的葡、萄咽了下去,再用手认认真真地剥下皮之后,用牙签把葡、萄籽一个个剔出来。
她剔的认真,嘴角始终带着笑。
那是被傅景衍逗的。
见她笑,他便也满意了。
双手避开伤口用力支撑到脑后,认真地看着她。
时间静谧,俩人虽然无言,却又好像对彼此诉说了千言万语。
时间就这么静静流淌,一直到温冬把那一串葡、萄剥好,她才停下动作看向他,“吃不吃?”
“不吃。”傅景衍有心捉弄她,让她沉浸在忙活中,来不及去想那些悲伤难过的事情,故意挑剔道,“果肉的形状都弄的不完整了,还有什么好吃的。”
说着,他不屑一顾地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腿疼。”
温冬双嘴抿着,忍了好大的力气才憋住打他的冲动,“不生气不生气。”
她的胳膊上下运气,默念道,“生出病来无人替。”
话音刚落,就赶紧去找了护士过来,让他们按药方给傅景衍输消炎药。
药水滴滴答答。
傅景衍的手不怎么能动,而且药水冰凉,看上去他有点不舒服。
温冬便赶紧弄了个温水袋过来,把它将药管裹住,让药水变热,“这样弄,你会舒服一点。”
傅景衍怕她这么举着累,“我没什么不舒服,你快歇着。”
温冬却不听,他总动打了三瓶药,她就这么举了三瓶药的时间。
最后取针的时候,傅景衍都生气了。
他黑着脸,“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打吊瓶了。”
温冬赶紧哄他,“我不累。”
她转转手腕给他看,“真的,一点都不累。”
但到了下次输吊瓶的时候,傅景衍还是让医生换成了小针。
而且到了晚上,他还在生气。
任凭温冬怎么说好听的,他的脸色都难看的要命。
她灵光忽现,拿了套衣服穿上,“傅先生,我就是个做护理的,您别为难我。”
傅景衍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温冬……”
为了让他开心,她都穿上白大褂了。
傅景衍这才意识到,自己心疼她的同时,也让她焦心难过了。
于是,这次他很配合。
蹙眉,挑剔道,“我渴了!快给我倒水!”
见他终于有了笑意。
温冬也松了口气,赶紧端了杯子过来,“您慢慢喝。”
他们对彼此的心意,旁人也能看得到。
病房里一派温暖祥和的氛围,有护士来查房,看着这对小夫妻这么恩爱,都没好意思久留。
温冬却有点窘迫,她这么做是有点冲动了。
她都能想到,明天一早出了病房门,肯定到处都是打量她的目光。
说不定还会有人把她和傅景衍穿白大褂胡闹的事情传到医院外面去。
“你也不嫌丢人。”
“丢人?”傅景衍还是自信,“有人敢让我丢人?”
就算有人传他们胡闹,那也会有人说是他们夫妻情深!
哪怕离了婚,还能这么好的感情。
怕是复婚有望!
他巴不得全城都知道呢!
谁会在乎这件事的本质。
他们看的都是傅景衍这个人,自然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
“真是狂妄。”温冬撇嘴,“万一有一天你破产了,你还敢这么说?”
傅景衍呵了一声,只把温冬的话当笑话。
彼时,他太骄傲。
傅氏的生意又风生水起,更有全城的人几乎拿他的生意场当成典籍一般祭拜,更有无数想要攀上傅家这条高枝的人争先恐后地给他示好。
就连温冬,也在这次婚礼下跪事件之后成为了全城最好讨好的女人第一名。
别说傅景衍,就连温冬也不会想,在他们刚刚要触摸到平静生活的同时,他们想都想不到的磨难正在以潮水涨潮一般的速度,朝他们奔涌而来。
……
庞家。
庞家现任家主庞子章坐在餐桌的主位,客位两边一左一右,坐的人正是池邺和池善。
他们俩兄弟难得同坐一堂,但今天是个例外。
池老爷子强烈要求,他们一起来庞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