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傅景衍先来到厨房逛了一圈,结果掀开保温盖一看,三明治还静静地躺在盘子里。
温冬没吃饭?
那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她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母亲!
傅景衍气愤不已,正好撞见温冬做完最后一个菜收盘。
他黑着脸上前。
砰一声!
温冬手里的菜盘应声而落!
温热的菜溅到脚上,留下了一团油污。
温冬惊愕地看着故意打翻菜盘的傅景衍,“你做什么!”
做什么?
就是不想让她做饭。
不想让她真的把自己当个保姆。
“我现在越看你越烦。”烦她的愚蠢,烦她的听话,烦她的忍。
温冬的鼻尖瞬间就酸了。
她低头,看着鞋面上迅速蔓延的油污,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但是没有用。
她不是怕这饭菜将她烫出伤痕,也不怕傅景衍对她如何冷漠。
但她害怕,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受惊,牵连到宝宝们的发育状况。
医生说过的,最好要保持情绪和心情的平和。
可傅景衍,却总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她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受惊了。
她好害怕。
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带着宝宝们安然无恙的从别墅离开。
哪怕想竭尽全力去保护宝宝们,但在不讲理的傅景衍面前,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就按照我说的,少和我发生交集,少和我讲话,那样不好吗?”温冬终究没有控制住,气愤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泪水掉落,傅景衍也同样愕然。
他没想着让她哭。
他刚刚……只是很生气她为什么又来了厨房。
“我早晨说过的。”他这会儿非常心烦意乱,“你手艺不行,总是让浅浅不满意,那就不该再来厨房闲逛,但你怎么就一直存心给人找不痛快,就这么嫉妒浅浅,非要惹她不高兴?”
温浅温浅温浅。
张口闭口,都是为了温浅!
那她和宝宝们算什么!
因为温浅说的子虚乌有的话,所以她就要夹起尾巴做人?!
“你从不怀疑她,只一股脑地往我身上按罪名。”温冬的双眉蹙的更紧了,她紧紧抓着手心,攥的自己的掌心都泛出了青白色。
然后看向傅景衍,“我敢发誓,早晨做的三明治,绝对不存在什么硌牙的东西。”
同时,温冬又道,“如果我这个傅太太今天中午不下来做保姆才做的工作,你也一样会挑剔我不做事,说我好吃懒做,指责我白吃白喝。”
这可都是他之前形容她的词。
她全都记着。
“但我没想到,我按照你让我做保姆的要求做了,能忍的都忍了,你还是有无数种手段让我难过。”
她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连讲话的声音都不大。
但却充满了无力和愤懑。
落在傅景衍的心头,却像小锤子一样,砸的他生疼。
“我可能方式不当。”他刚要道歉,就听温冬说,“算了,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把离婚手续办好,我就立刻从别墅滚出去,再也不会碍你们的眼。”
傅景衍听完,嘴里要道歉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她依然心心念念想离婚。
他无语地笑了下,“温冬,你好样的。”
敢带着他的崽子们和他理直气壮地谈离婚,“你就是个女骗子!”
要不是苏煜承说漏嘴,还是骗的天衣无缝的那种。
想带着他的种子直接跑路。
他现在,越来越爱给她安各种无厘头的罪名了。
温冬没往孩子那方面想,只是很失望很失望。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越来越不像的男人,擦掉眼泪,哑声道,“如果我是女骗子,那你更是男骗子,而且还是骗了我三年的大骗子!
你就是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却没有一个爱我,是真的为了我而讲的大骗子!”
傅景衍顿住。
却不知是因为温冬的突然失态,还是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了一种,大脑宕机的感觉。
温冬已经解下了围裙,“这保姆,你爱请谁请谁,我不做了。”
她这几天来,因为做饭的事情,手上弄出了不少小伤口。
有时候还会被油溅到,很容易就起了泡。
但她都没吭过声。
每一次,都是靠着会和傅景衍离婚,她能一个人悄悄带着宝宝们离开的信念在支撑。
但现在,她撑不下去了。
因为傅景衍,伤她太多太多。
她需要一点时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治疗伤口,然后……
等下去。
等待和他的离婚能有新的进展。
可没想到,傅景衍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他强行拉着她坐到餐桌上,“吃完再上去。”
说着,他把从外面订好的饭菜让人端上来,然后指了下温冬做好的另外两道菜,“把这两道端下去。”
他定的这家餐厅,更适合孕妇吃。
但整个用餐过程,温冬虽然在吃,但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她总觉得,自己在傅家,如今没了一点自由和尊严。
甚至连能不能上桌吃饭,都要看傅景衍的心情。
还有自己辛苦做的菜,甚至都没有去品尝的机会。
就被他端下去,撤走了。
心情不好,吃起饭来自然索然无味。
这顿饭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
只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和傅景衍坐在一起吃饭,竟然成为了一种惩罚。
她不愿意看见他。
“好吃吗?”傅景衍问温浅。
“挺好吃的。”食宝斋的饭菜是帝都中式菜馆的米其林代表,刚刚饭菜一入口,温浅就尝出了他家的味道。
更关键的是,吃他们的饭菜,味道还是其次。
因为价格,会让人有一种吃钱的感觉。
这也是温浅喜欢的感觉。
所以她不仅觉得好吃,而且还觉得相当好吃。
甚至如果不是傅景衍在,她肯定要拍个照片发朋友圈,毕竟食宝斋可不是谁点就能给送来外卖的主儿。
这种特权感,让温浅十分享受。
所以她今天中午的注意力,甚至都没在温冬身上。
而她在意的这些,温冬统统都不在意。
和傅景衍在一起的这三年,她知道他很有能力,也知道全帝都的人都捧着他,他点的饭菜必然不会是寻常饭菜。
但他依然不习惯把他的光环套到自己身上,更没有把享受到的一切特权拿出去炫耀过。
而且,她现在心情很差,所以不管哪里的饭菜,她其实都没有胃口。
因为在她心里,得不到尊重,也得不到爱,那这满桌的珍馐,都不如她那两道卖相普通的饭菜吃的愉悦。
可傅景衍,根本就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就这么直接无视了她的劳动。
这在以前,那个曾经对温冬处处体贴的傅景衍面前,是想都不会想的离谱事件。
压抑。
无奈。
温冬叹了口气,突然说了一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