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温冬的反问,温浅已经难堪的泪流不止。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衍哥哥……”温浅嗓音沙哑,听上去像是刀片磨在玻璃上,“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搬走?给你们夫妻腾地方?”
她就是想要个名分,但傅景衍却迟迟不给。
傅景衍也明白离婚这事儿是他对不起温浅,明明早就答应了她要尽快办妥手续,但奶奶那头……
目前已经被她知晓,他在短时间内也不敢有什么再办离婚手续的念头。
可温浅……
如今被温冬这样指摘,确实是因为他身上和温冬所有的这份婚姻关系。
但这份婚姻,其实是应该属于温浅的。
但温冬现在却拿它当成了攻击温浅的资本。
这让傅景衍相当不悦,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厉色对温冬道,“够了。”
然后给陈伯递了个眼色,示意让陈伯送她出去。
温冬却在转身的时候,故意把手里的设计图对着温浅晃了晃。
她当着她的面儿抄了她的设计,还这么得意!
温浅哪能受得了这种挑衅,直接呜咽着把温冬喊住,“不行!衍哥哥,她刚刚在我面前抄了我的设计稿,就在她手里攥着,不能这么容易就让她离开!”
鱼儿上钩了。
傅景衍一愣,忽略了温冬眼底的喜悦,只是不可置信地问温浅,“在你面前抄你的设计稿?”
“对。”温浅抽噎道,“所以我刚才才会情绪激动地拿本子砸她……”
傅景衍立刻上前,掰开温冬的手,果然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他低头一看,“这个设计图?”
“对。”温浅点点头,拿出自己的设计图纸,“你看,她刚刚就在我面前对着我的设计图画的。”
傅景衍愣了愣,感觉温冬应该没这么傻。
温冬适时开口,“我过来量尺寸,当然要带自己的设计图,你看我的纸和你的纸都不一样,如果我在你面前直接作图,那这纸从哪里来的?”
温浅急的恨不得再次冲上前去追打温冬,“你早有预谋!这纸就是你来之前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抄走我的设计图!你不要脸!”
她们俩人到底是谁不要脸?
她扔在温家的废稿都能被某人捡走当成自己入行的设计作品,甚至还直接让傅景衍为她召开发布会,踩着她的作品,宣扬温浅的名气,真当她温冬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除了肚子里的宝宝,这些设计作品也相当于她的孩子。
都是她的心血!
可反过来,她还要背上温浅指责的抄袭名头。
呸!
贼喊捉贼还真是玩上瘾了。
那温冬就好好陪她玩一玩。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几乎要把温浅气死,她又光明正大地拿走了温浅的设计的一幕。
但她图纸上的设计明显要比温浅的好。
就像夏繁星身上的那条裙子一样,虽然看起来是脱胎于温浅手中的图纸,但实际上设计作品上渗透出的灵气,远超于温浅所谓的设计。
傅景衍不是没有眼睛。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心里也能明白一二,她们姐妹俩到底谁才更有设计之才。
至于谁抄了谁……
他现在还真的不好说。
只是温浅的情绪已经很差,嗓子也经不起一直折腾,傅景衍只能先想着把她们二人分开。
“温冬,来我书房。”他喊住她,想和温冬好好谈谈。
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
同时让温浅先回卧室休息,“要是她今天真的抄了你的作品,我不会让她离开别墅,以后也绝不会让她踏进设计界。”
这个回答让温浅很满意。
“那我跟你们过去。”温浅道,“方便我和温冬随时对质。”
她今天,必须杀杀温冬的气焰!
“也好。”傅景衍点点头,确认温浅的身体状况没事,就让二人一同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整体为黑色调,就连墙上的书架也是全黑的,书架前的桌子是深色胡桃木,整个书房的色调略显冷清和严肃。
这是温浅第一次进来,还没坐下,人就变得有些拘谨了。
反而温冬,对一切都熟悉的不行,她甚至还脱了鞋子直接半躺到了沙发上。
虽然看似没有仪态,但纤细的脖颈修长而挺拔,看上去依然带着强烈的优雅气质。
尤其是那份自在随性的感觉,更是难得。
傅景衍也久违地,在这个书房里感受到了一点生机。
要是以前……
他说不定早就把关了门,口口声声喊她小妖精。
温冬显然也想到了那些令人脸上发燥的过去,都怪书房里这个沙发太舒服!
这还是当时傅景衍去国外出差,她抱怨想他想的难受,然后隔天,他就让人从国外空运了这个沙发放到书房来,粉色的,带着好多蝴蝶结。
是很女生很梦幻的款,和这个书房格格不入。
但她明白他的用意。
因为她坐上去的时候,是那么舒服,就像他的怀抱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
还有……他想用这个放在书房的粉色沙发告诉她,她在他心里与众不同。
的确是与众不同。
温冬想到过去,面露难堪。
身子也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没了之前那种慵懒的姿态。
这个别墅,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这个书房的粉色沙发,甚至成了唯一一个她在这所别墅待过的证据。
“提醒一下傅少。”温冬忍着心里的疼,看向傅景衍,“这沙发忘了扔。”
傅景衍一默,没想到温冬开口第一句竟然会说这个,“不是忘了。”
平时温浅不会被允许进入这间书房,也见不到它。
更不会因为这个沙发有什么生活不便的地方。
所以他没有和对待温冬卧室那些东西一样,选择扔掉。
说完,又看温浅一脸拘谨,脸上还带着泪,站在他和温冬之间竟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又改了口,“它原本也不属于你。”
他最想送的人还是温浅。
那个与众不同的意义也是想送给温浅。
只不过,当时接收它的人是温冬。
温冬听出了他话里说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的意思,竟也没有和以前那样恼怒,更没有生气,只是挑眉笑着,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好像从那次强压着她进入手术室之后,她就这样了。
就连傅景衍,都难以在一时间看出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