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外卖。”温冬道,“你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温谨摇摇头,“我想吃食堂。”
他问过护士姐姐。
食堂的饭菜虽然不好吃,但是清淡,有助于妈咪伤口恢复。
他还是坚持去打饭,“你放心。”
他给温冬展示了一下刚从护士那里要来的饭卡,“我不去病人吃的食堂,我去医生食堂。”
那里人少,他一个小孩子,安全。
而且饭菜也比病人吃的食堂味道好些。
温冬惊讶,“这谁给你的?”
“护士姐姐。”一提到这个,谨宝脸上稍微有了一丝笑容,“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冲她们笑了一下,然后她们就问我要怎么吃饭。”
谨宝给她们提了一句,就得到了好几个饭卡。
最后,他随便挑了一个,说了句谢谢,等我买完饭,会让妈咪转给你钱。
那些护士又是一阵尖叫。
纷纷夸他太懂事,伸出手要捏他脸蛋。
现在在医院有求于人,谨宝心里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最后,他忍了。
温冬听完,“儿子……”
“嗯?”
“我怎么觉得你……”温冬噎了一下,“有点腹黑……”
就和傅景衍透露出的气质有点像。
怎么会想到那个男人……
温冬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赶跑,双眼紧紧盯住儿子。
越看……
越觉得好像和傅景衍有点像……
她真是疯了!
温冬拍拍自己的脸。
就算安暖暖说的是真的,就算她和傅景衍曾经是夫妻。
但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温谨和温宝都不是他的孩子。
看傅景衍和他好朋友的态度,好像确实是她做了背叛他的事情。
所谓的背叛,应该就是戴绿帽子这种事。
他没要她的命,都是好的。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了,傅景衍那天看到鉴定结果之后的失望和绝情。
可她想不起来了,想不起自己是到底为什么背叛他,又是为了谁,背叛他。
总而言之,他说过了,不会再和她有任何联系。
这样或许对他们都好。
她也不应该再想起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妈咪。”谨宝酷酷的音色把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我去买饭了?”
温冬点点头,“路上小心,打饭时候千万别烫到!”
话还没嘱咐完,病房里就涌进来好几个小护士,“温小姐你放心,我们带着谨宝去。”
温谨见到这么多女人,偷偷撇了下嘴,但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副小天使模样,“好的,谢谢姐姐们。”
“啊!他怎么这么乖!”
“快!让我捏下他的小脸蛋!”
“真滑!真嫩!真软!”
温冬听着护士们的尖叫,又想了下儿子现在的‘假笑’,既觉得好笑,又难过。
一向臭屁又冷酷的儿子好像忽然之间长大了。
他学会了妥协。
但这对她而言,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还让她这个做妈咪的有点伤心。
是她没能保护好他们,给两个宝贝支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
“妈咪。”温谨打饭回来,看了眼还处于沉睡中的妹妹,心疼的厉害,“你说妹妹会好吗?”
她不知道。
但她确实很尽力配合医生了。
原本她身上的伤势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好转,但温冬硬生生用了半个多月就把身体养了个差不多。
可温宝,却一直没能变好。
她现在经常目光呆滞,很难理解别人的意思,也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和之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温宝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每天晚上,温冬都会和以前一样,给温宝读睡前故事。
但温宝现在不会回应她了。
以前睡觉的时候,她总是会在温冬讲完故事之后,抱着她的脖子亲亲,撒娇一样给她说妈咪晚安。
但现在,不管温冬讲什么,温宝都没有反应。
也不会喊妈咪,更不会抱着她脖子像只小兔子一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每逢这时候,温冬都会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帝都,为什么要在温正仁面前强迫他道歉,为什么……这么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没人能给她答案。
也没人能宽慰她。
到了最后一次复诊的时候,医生说温宝想在短时间内康复是没可能了。
温冬必须给她提供一个轻松宽容的环境,一定不能让她有精神压力。
温冬想来想去,把回夏津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她想给池善打个电话,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但一想到安暖暖和温正仁说的那些话,她就会胆怯。
胆怯池善一直在骗她。
临走之前,她最终没能打出这个电话。
到了机场,却被告知无法通过验票。
她又买了高铁和火车票,还是没办法上车。
这明显不是巧合。
她仔细问了下工作人员,这才得知,她竟然被池氏集团投诉,说她欠他们钱,因为金额太大,在法院没有宣判之前,她没办法离开帝都一步。
温冬:“……池氏集团?”
是池善提过的,抚养他长大的池氏吗?
之前她去医院,还有人给她提过池邺,说这个人以前和她很熟,现在是池氏集团的老大。
这件事,会和他有关吗?
正在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联系池善的时候,高铁站的负责人朝她走了过来,“温小姐,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温冬:“等我?”
负责人,“对,这一切都是池少和夏小姐的安排,还请您到我们的VIP贵宾室稍稍等待,他们很快就到。”
最后来的人只有池邺。
池邺温润如玉。
温冬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对这人有了丝好感。
但隐隐的,心底又对他有些排斥。
可能是因为他限制她乘坐交通工具,限制她离开帝都的原因吧。
她想,这人看似温和,应该和傅景衍一样,都不是善茬。
“繁星有事。”池邺给她解释,“就只有我自己来了。”
听着这些陌生的人名,熟稔的语气。
温冬心里,对池善骗自己的事情,越来越笃定。
她的心情差了很多,“抱歉。”她直接开门见山,“我失忆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要是以前和你有什么恩怨,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