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烬听了,温润的嗓音传出几许笑意。
他的笑意之外,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说笑。
又像是讨论声。
还有窃窃私语声。
温冬突然如坐针灸,“霍教授……你不会……你不会在上课吧?”
如果没记错,霍烬之所以被称为霍教授,是因为他确实是个教授。
虽然听说他并不怎么授课。
实际上只属于挂名。
但……
也不排除他上课的可能。
“是在上课。”霍烬承认了,他关了免提,那头嘈杂的声音突然没了。
只剩下他的嗓音在耳廓中来回回荡。
像是一记记耳光,打的温冬面红耳赤。
天!
她都说了什么!
她竟然在人家上课的时候,给人提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温小姐。”霍烬有磁性的声音穿透耳膜,“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
温冬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是吗……
“自从我怀孕后,记性就变得不太好,我……”温冬刚想要道歉,就听霍烬的声音又起,“不过没关系,因为事实就是事实,你多问几遍不会改变什么。”
这话说的温冬心里一突。
“霍教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烬笑笑,“温小姐自己猜。”
温冬:“……”
她就是因为拿不准霍烬对她的感情,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直球,可现在,霍烬的回答还是这么含糊,弄的她心里更加躁郁。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
霍烬唇边的笑意慢慢消散。
他抬眸,看向讲台下面的学生,黑压压的人,他平时很少过来授课,今天这一课,几乎把全院的学生都招来了。
“等我下课后过去找你。”
说完,霍烬挂了电话。
又在讲台上变得专心起来。
他是能认真讲课了,学生们却听不进去了,纷纷打趣,“教授!
刚刚给您打电话的是您女朋友吗?
我们院的好多女生都喜欢您,弄的我们这些男生都没地位了,您赶紧官宣一下,也好给我们这些男生一个机会啊。”
“是啊是啊。”不止男生,还有女孩也跟着起哄。
这就是大学。
学风开放,课堂氛围自由。
老师和学生能打成一片,霍烬也没生气,依然温和的笑着,怎么看怎么书生气,曾经有人评价霍烬,“看霍老师往讲台那里一站,就好像看到了这人是从七八十年代穿过来的教书先生,还是民国时期特别俊美的那种教书先生。”
有人给了更精辟更生动的形容,“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小白脸。
还是那种有知识有魅力的小白脸。”
“可但凡有人知道了霍教授的职业,知道了他在中医药提纯上的成就,这句小白脸就喊不出来喽,怕是要大声哭着喊着叫大佬。”
霍烬对这些评价不以为然,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做好自己的研究。
不惜一切代价。
“她快生孩子了。”霍烬就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转身继续讲课了。
温冬来了这两天,他还没见她。
如今酒店的房间也打扫好了,他下课后正好可以过去休息一下。
却不知,他这句她快生孩子了,直接让底下的学生炸了锅。
“传下去,霍教授有老婆了,还有了孩子!”
“传下去,霍教授的老婆快生了!”
一句又一句的话像是踢皮球一样通过学生们的手机传达到每一个人手中。
这场戏,所有的吃瓜群众都沸腾了,甚至传来传去都传到了霍家老人耳朵里。
只有当事人霍烬依然一脸平静,对所有的打探充耳不闻,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不深不浅又斯文有礼的微笑。
酒店。
自从挂断和霍烬的通话后,温冬一直没休息。
眼下,傅景衍联系不上这件事已经足够奇怪。
哪怕他不来,温冬想,他也一定会来个电话的。
可现在,她和温宝的手机都出了问题,又过去这么长时间,却不见傅景衍有任何行动,这是不是足以说明,傅景衍……
其实很信任霍烬。
所以压根不会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将她和温宝 软禁在这里。
是的。
软禁。
虽然这家酒店可以让她随意活动,她甚至还能出门,但是时时刻刻盯着她的所有服务人员,再加上站在门口等候吩咐的温建良,无一不在告诉温冬,霍烬已经对她张开了一张网。
可恶的是,是她自己主动钻了进来。
傅景衍联系不到她,必然会联系霍烬。
她捏着手机,在猜测霍烬会怎么给傅景衍讲。
可猜着猜着,又想到霍烬那句让她猜的话。
她猜……
她猜不出来。
要说霍烬对她没意思,那为什么对她好的过分,又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将她困在这里。
如果说霍烬对她有意思,那居然能骗过傅景衍?
他可是吃醋大王,平时又阅人无数,不可能看走眼。
可……
温冬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抒发胸腔里的郁闷。
脑子似乎乱成了一团线,一段段全都缠绕在一起,几乎要把她的脑容量给烧光。
随着月份增大,温冬现在非常容易疲累。
刚才走了那一段路,又加上脑子这么活跃,这会儿只能躺下休息。
好在温宝睡得熟。
温冬心里还算踏实。
她躺在床上,看着这华丽的房顶,看着满屋的零食和吃穿用品,又想到今天女佣给过的其他房间的钥匙,“如果这是囚牢,应该也是华丽的囚牢。”
她想着想着,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霍烬来的时候温冬已经睡着了。
这会儿其实时间还不算晚,是温冬休息的太早。
霍烬没着急喊醒她,只是搬了个板凳在她身边坐着。
当一个人的视线凝视你的时候,一个人肯定会有感觉。
温冬就感觉到了这抹视线。
她心头一惊,下意识想要呼喊,结果才微微睁开一点眼睛,就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坐在床边。
“是我。”
她还没完全醒来,只是稍微有了一点意识,霍烬就迫不及待地说给她听,“温冬,是我,你不要害怕。”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温和,很容易就让温冬想到曾经她有一次去旁听大学里的课程,听到的那些老师潺潺讲课的声音。
那么自如,那么高知的形象。
他不可能会做出把她囚禁这件事,温冬想,自己这个定义下的还是有些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