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麻烦赵大人了，还专门来此处送我。难不成让我方孝儒临死之前也都不能够做个饱死鬼了吗？”
“就这么前往黄泉路上。”
可渐渐的！
随着又几道身影缓缓而来。
方孝儒刚才之言，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是眼神陷入了呆愣。
这种情况却是之前，无论如何再也没出现过的。
“原来是皇太孙殿下呀。”
看到这一幕，方孝儒慢慢起身，仿佛是想要维持到了此时此刻，他自己仅剩不多那一点点的尊严颜面。
“戴罪之人，方孝儒见过皇太孙。”
“何必呢。”
看到方孝儒如此惨状，朱尚炳苦笑一声，“原本你不是已然归乡了吗？在乡中安安稳稳的又何必非做到这一步。”
“难不成非要到这一步你才能够甘心，才能够后悔吗？”
“后悔！”
将这两个大字重复了一遍。
方孝儒那面如枯槁的肤色，还有此时随意披肩两侧的白发。
他面容一声苦笑，可却是极其的复杂无比。
“回皇太孙殿下的话，我方孝儒从不后悔。”
“或许当时太孙的确做了些许的错事，但其中也未尝没有老臣在其中出力，到了今时今日皇太孙能够放太孙一马，让太孙保全性命。”
“已是莫大的仁慈。”
“而至于老臣，却是在家中左思右想，辗转难侧，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妄图太孙在淮河之处当真能够做些什么？或许只是老臣的奢望罢了。”
“你是圣人？”
听了方孝儒的一番话，朱尚炳眉眼露出几分威胁的眼神。
看上去极其恐怖。
“并非如此。”
方孝孺摇头。
“可你不是圣人！又为何要做到这一步，难不成你真以为你做了这些我就会放过你吗？”
“还是说你只求一死。”
不得不说！
这一刻，就连朱尚炳也对于面前方孝儒的手段，还有对方的为人做事尽数迷惑，不太理解。
甚至不理解对方为何这般行径，以及对方的初衷。
渐渐的！
方孝儒苦笑一声，他直接回话。
“其实没什么的。”
“老臣只是老臣罢了，年过半百，想着也是快死的人，想要一番忠心而已。”
“就当是为了名，为了身后之名。”
接下来！
朱尚炳没有看着面前的方孝儒，而是转头。
对准了赵光义。
“什么时候动手？大理寺这块。”
赵光义简单算了一下时辰，便是回话。
“约摸是在四五天之后，大理寺这边就已经该轮到方大人了。”
“嗯嗯。”
朱尚炳再次点头，接着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而是瞬间离去。
“的的确确，有些可惜了。”
身后！
张宜如见此一幕，同样也是一声感慨。
而这件事情，似乎也就差不多。
到了晚上！
出了大理寺，张宜如回了秦王府。
而朱尚炳则是朝皇宫而去。
见了杜安道，朱尚炳一番言语试探。
“最近些时日，皇爷爷这块究竟发生了何事？原本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间有了如此闲情雅致。”
“在这皇宫之内开农之事？”
朱尚炳实在是有些不太理解。
毕竟史书之上。
可从来没有过如此记载，就算他这只蝴蝶的翅膀可能有些巨大了，但还不至于把老朱给影响的如此之大吧。
万万没这个必要。
听到如此之言，杜安道苦笑一声。
他嘴角勾起，满满的无奈。
只好回话。
“此事！”
“之前，秦王殿下，还有晋王殿下也曾问过老奴，但老奴确实不知。”
“当真？”
朱尚炳眼神犀利。
看着杜安道，总觉得有些怀疑。
见此，杜安道心头更是微微一沉。
只好再次开口。
“老奴，确实不知！”
他又是在强调了一遍。
而此时！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杜安道，又岂会察觉不出面前这位皇太孙的心思？
倒是和之前秦王殿下，还有晋王殿下的心思一般无二。
觉得他杜安道是在此处隐瞒了些什么。
但天可怜见。
这一次是真没有。
约莫一觉醒来，陛下就直接大转变了！
他又能如何？
他就只是一个奴才而已啊，顶天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行吧！”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杜安道一眼，朱尚炳这才是从宣武门而入步步。
朝着皇宫而去，朝着老朱的面前。
于宣武门之处，朱尚炳四处看去。
发觉还真就有些不同。
尤其是这宣武门附近的守军，明显要比其他之处多了些。
“或许和之前的朱允炆，有些关系吧？”
毕竟。
类似于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们守军的极大失职。
再发生一次。
之前那些人便是前车之鉴，就算没有因此而丢了脑袋，但前途也算是彻底完了，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入了皇宫！
经过奉天殿来了御花园，亲眼目睹。
看到此处那所开垦下来的一片片土地，还有上面所种植的一些些粮食蔬菜瓜果。
朱尚炳实在是有些开眼了。
就算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
可真这个事实摆在他的眼皮底下，震撼力终究还是有些的。
皇宫之处，成了寻常乡野。
自然是有几分不同反响。
“太孙来了！”
听到朱尚炳的步伐之声，朱元璋眉头微皱。
手中挥舞的锄头是放在了一边。
几个大步，前来到了朱尚炳的近前之处，狠狠地拍了他两下。
“不错嘛。”
“去了一趟淮东，又是成熟了不少啊，这个头也是长高了一些。”
老朱这么亲切的态度，而且还有这么异常的语气。
和往日里。
那君王看着自己的继承人完全不一样，反倒是爷爷看着自己的亲孙子。
“还行。”
朱尚炳轻笑回话。
继而！
目光错过面前近在咫尺的老朱，自家这位皇爷爷，于秦王父亲还有三叔的方向齐齐看去。
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手指着面前这一幕，也是有些迷惑。
不等他主动问些什么，老朱直接开口出言。
“别管那么多！”
“他们两个一个大病初愈，另外一个都快在王府里面，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看连军队那块都去不了了。”
“恐怕连马也都是骑不了太长时间，这还怎么像是我老朱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