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萧煜挽着别的女孩手腕时,沈凝儿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撕裂起来。她急忙垂下头,试图用茶杯遮掩就要喷出来的泪水,却发现这茶水竟比她的心还苦!泪水一滴滴的落进茶杯里,而她却只能咬着牙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沈凝儿的痛苦与无助一丝不差的全都落进了萧煜的眼里。她痛,他更痛!即便知道她此刻是那么痛苦,他也不能丢下伮朵跑到她的面前。
她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人生,而他给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的站在远处守望,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沈清流自然知道萧煜已经在萧大人的做主下和人定了亲。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和萧煜定亲的竟是一个外族女子。
虽然那女子十分秀美,身材也婀娜丰满,可那一头七零八碎的小辫,沈清流依然是有些不习惯。他朝萧煜笑呵呵的回道,“贤侄有心了,快快请坐!”
朝沈清流点了点头后,萧煜便拉着伮朵坐到了林沐然的下手。
自萧煜进来,沈念君便一直悄悄的观察着沈凝儿的神情举止。当她看到沈凝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一直抱着杯子的时候,可谓是舒服至极。
沈凝儿,你也有今天!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舍弃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放心,还有更多的大礼在慢慢等着你呢!
伮朵从未参加过晔国人的宴席,自然十分欣喜。她用蹩脚的云州话问沈清流,“这位云州的大官,你们宴席,一般都要做什么?”
沈清流不知道伮朵的真实身份,却碍于萧煜只得耐心回道,“一会儿会有歌舞祝兴!不知这位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节目?”
伮朵一听要她点节目,连忙喜笑颜开,“听说前几个月你们这里举行了四大才子比拼,有一个姑娘叫什么宁的,拔得头筹。她好像特别会吹叶子,不知那位姑娘有没有在这里?”
沈清流瞥了眼垂着头的沈凝儿正要拒绝,却听得沈念君突然说道,“姑娘说得那个乃是小女的二妹。二妹颇通音律,不如为小姐奏上一曲如何?”
沈凝儿用春水悄悄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泪痕后,垂着头回道,“小女稍有不适,不能给各位献丑了。还望各位海涵!”说着便直起了身子,带着春水走了出去。
伮朵一片茫然的望向沈凝儿消失的方向,“那位小姐是不愿意表演吗?”
沈念君回道,“许是知道自己心仪的人定了亲,暗自流泪呢!”
伮朵虽然不懂晔国的人情世故,可也是有些聪明的。她暗自踌躇道,难不成刚才走得那位小姐竟喜欢萧煜?怪不得萧煜从一进这刺史府就绷直了身子,赶情有这种缘由在里面。
她眯了眯闪过寒光的双眸,朝沈念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既然那位姑娘心情不好,改日再听也不迟。是不是啊,萧煜。”
萧煜冷淡的点了点头,“云州城会演奏的才子佳人有好多,比如我们今天的沈大小姐,她一定也准备了精彩的节目。你初来乍到,不如就让沈大小姐教教你。”
萧煜对沈念君的不悦,恰好印证了自己刚才的猜想,伮朵又眯了眯眼,一脸无害的笑道,“那就劳烦沈大小姐了。”
沈念君的确准备好了表演,却不是在这个时候。现在被萧煜逼得不得不提前,只能咬着后槽牙应允。
她今天带来的是一段琵琶舞,通俗些说就是她倒抱琵琶,纵情一舞。期间更穿插倒弹琵琶这种高难度的绝技,在她的设想下,此舞一出定能震惊四座,起码也要引起某人的兴趣。
果然,当她换好表演的服装一出场,便收到众多的赞美之声,“没想到沈大小姐也这么美!”
“瞧瞧这身段,婀娜多姿。瞧瞧这架势,犹抱琵琶半遮面,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沈念君出场后,特意朝林沐然瞟了一眼,却发现那人只顾着自己独自饮酒,竟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有些生气,却也知道今天的表演千万不能演砸。于是,在极缓的琵琶声中,她开始了跳跃旋转。许是真心爱跳舞,她的舞姿随着琵琶声的渐快,动作亦发妩媚灵巧。
伮朵素来被称为草原上的凤鸟,尤以舞姿见长。今日一见,发现沈念君竟然比她跳的还好,不由得大为嫉妒。
又见萧煜望向沈念君的眼神朦胧中带着满满的欣赏,便把对沈凝儿的恨意通通转向了沈念君。
原来萧煜喜欢的竟然是这个会跳舞的花孔雀!哼!
沈念君自然不知道,萧煜只用了几个迷离的眼神,便转移了伮朵的恨意。她一边飞快的旋转着,一边不停的向林沐然抛媚眼。
因为萧煜紧挨着林沐然,在伮朵看来,沈念君是赤裸裸的勾引萧煜,于是,她“噌~”的站了起来,拿起酒杯就朝沈念君的身上泼了过去。
沈念君被伮朵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的舞裙被酒泼透时,便甩开琵琶,双手抱胸尖叫着跑了出去。
顿时,宴席上乱成了一片。众人纷纷指责伮朵的任性,再望向萧煜的目光也多了许多的不善。
沈清流更是气得不轻,他本想用沈念君绝妙的舞艺讨得林沐然的欢心。谁料中间竟杀出个伮朵,破坏了他的计划。
沈清流黑着脸望向萧煜,“贤侄这是何意?”
萧煜从伮朵手上拿过酒杯后,拉着她朝沈清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还请沈伯父原谅则个。伮朵有些任性,又不大懂晔国的规矩,还请伯父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要惩罚伮朵。”
伮朵一听不干了,“他凭什么惩罚我?那个沈大小姐一直向你抛媚眼,你就看不到吗?”
萧煜故作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觉得沈大小姐的舞姿美妙绝伦,根本无暇去看她的眼睛。”
“你胡说!”伮朵委屈的吼道,“明明你看得如什么如醉的!”
“如痴如醉!”
“对!他看得如痴如醉,还这样狡辩。你俩分明是有私情!哼!”
“伮朵!”萧煜突然冷下脸,眉眼中闪过浓浓的冷冽,“饭可以吃,话不可以乱说!若你再如此胡搅蛮缠,我就把你送回北蒙!”
“萧煜!我伮朵活这么大就连父汗都没凶过我,你竟然敢凶我!”
伮朵的话一出,周围一片惊呼。他们听到了什么?那外族女子竟称自己的父亲叫父汗?整个北蒙也只有公主才敢如此叫吧!
伮朵在说出这话时,自己也惊了一跳。坏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