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外人在场,沈念君终于不再装姐妹情深。“二妹来我娘这儿所为何事?我们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
沈凝儿浅笑,“二娘生病,我无论如何也得来表表孝心。至于我要找什么人,大姐岂会不知?”
沈念君冷哼,“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娘受不住你的孝心。这屋子里一共就三个人,除了我娘就我和芳儿。若二妹觉得会是我们下的药,那不如把我们抓起来吧。”
沈凝儿凑近沈念君幽幽的说道,“大姐,你可知刚才冤枉我的那个妇人被人活活捂死了。”
“死了?”沈念君一惊,表情微怔,“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绿环把她关进柴房后不久。”
沈念君眸底闪过一丝恐惧,虽极力掩饰却难逃沈凝儿的法眼。她突然指着沈凝儿厉声喝道,“是不是你杀了她?是不是你怕她说出你的龌龊事来杀了她灭口?一定是你!”
“呵呵!”沈凝儿嗤笑道,“大姐真真好笑,留着那妇人对我百益而无一害,我为何要杀她。况且她死了,我连诬陷我的那个人都找不到了,于我可是天大的损失。反倒是想要诬陷我的那个人,此时说不准多高兴呢!”
沈念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竟没有反驳。
“既然二娘已经睡了,那我也不方便进去。我原本拿了一些上好的人参过来,既然大姐觉得我是假慈悲,那就算了。我可不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见沈凝儿转身就走,沈念君气得掐紫了芳儿的胳膊。
待她们出了临芳苑的视线范围,春水忍不住问沈凝儿,“小姐,您刚才为何要和大小姐说那妇人的事?”
沈凝儿瞥了眼静默不语的绿环,“你可知道原因?”
绿环思索了片刻回道,“小姐是想打草惊蛇?”
沈凝儿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你结合那藏红花粉末的剂量想想看。”
春水本就是通透之人,经沈凝儿一指点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哦~奴婢明白了。她……”
“嘘!”绿环突然打断了春水的话茬,“小心隔墙有耳。”
沈凝儿欣慰的拍了拍绿环的肩头,“春水,以后要多像绿环学学!对了,”她话锋一转,“饭量也得多像绿环学习,你瞧你的包子脸最近都鼓起来了。”
春水原本就只有十三岁,正是女孩发育的年纪,而且长了一张可爱的小包子脸,只要稍稍吃胖,脸就鼓得不行。被沈凝儿这么一打趣,小包子脸顿时鼓成个小圆球。沈凝儿忍着笑在上面戳了几下,终于“哈哈”笑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紫鹃不知从哪里跑来,这深秋季节,竟跑得满脑门都是汗。见她喘到不行,沈凝儿急忙问道,“可是有急事?”
紫鹃凑到沈凝儿耳边小声回道,“杜嬷嬷抓住了一个嫌疑犯,是杀那妇人的嫌疑犯。”
沈凝儿有些吃惊,想到外面不是说话的地儿,便朝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几人都闭了嘴,却加快了回程的脚步。
待回到芙蕖院,紫鹃连忙把院门关了起来,“小姐,嬷嬷抓的人就在里面,您快进去吧。”
沈凝儿将紫娟留下来和春水一起把门,带着绿环走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便见空地上坐着一个塞着嘴,五花大绑的中年婆子。
“妈妈,这人是怎么回事?”
杜嬷嬷急忙上前回话,“回小姐,绿环将方秋押去柴房,老奴当时便觉得不妥,遂找人盯着。果然,绿环刚走不久,这婆子便溜了进去。等她出来,老奴便找人偷偷抓了她,等小姐回来处置!”
沈凝儿心下大喜,遂朝杜嬷嬷恭敬的行了一礼,“多亏妈妈警觉,才没让这恶婆子逃脱。绿环,你会不会分筋错骨法,先给这婆子来上一记。”
绿环有些不解,“分筋错骨法是什么功夫?”
沈凝儿暗道不妙,“就是有什么办法先让她特别疼,疼得受不了的。”
绿环明白了沈凝儿的用意,“回小姐,有种功夫叫碎骨术。就是用内力镇断人的全身骨头,这种疼几乎无人可以忍受。即便是好了,也不过一个废人。”
那婆子听了,急得拼命的摇头,凄厉的“呜呜”声震耳欲聋。
沈凝儿一脸冷漠的望向她,“若你肯实话实说,本小姐便不让绿环对你用刑。若有半句假话,本小姐让你生不如死!”
那婆子流着泪拼命的点头。
见她如此,沈凝儿便让绿环摘下那婆子口中破布,“说吧!柴房的婆子是不是你杀的?”
但见那婆子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
沈凝儿面露不悦,“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喘了几口粗气,“回小姐,老奴曾是随心院的采买。自方秋来了随心院,便一直想取而代之。上个月,老奴因一时疏忽犯了一点小错,便被方秋添油加醋的告到了大夫人那里。夫人素来对下人严厉,老奴便被夫人赶出了随心院,去了盥洗房。今儿正午,老奴正在盥洗房洗衣服,就见一面生的小丫鬟匆匆赶来告诉老奴,说方秋有事找老奴,让老奴去柴房一趟。老奴当时亦觉得蹊跷,可是一想到她以前做过的事,便想着不管怎么样,正好有个机会教训教训她。”
沈凝儿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可记得那丫鬟长得什么样?”
那婆子摇了摇头,“那丫鬟穿得和府里大部分丫鬟都一样。而且那人故意离老奴很远。那时老奴又忙着做活,以为是哪个院新进的丫鬟便没有细看。”
沈凝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老奴匆匆赶到柴房时,见柴房门紧闭。小声唤了几句,却听不到丝毫的声响,只好费力将门推开。待见到方秋时,方秋已被人用帕子捂晕了过去。”
沈凝儿突然打断她,“你确定当时她是被捂晕,而不是捂死?”
那婆子点了点头,“老奴确定,因为老奴还在她鼻口探了探,气息虽弱,但确实还活着。”
“后来你就杀了她?!”
听到这声厉喝,婆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沈凝儿面前,“求小姐饶命!老奴当时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将方秋捂死!老奴该死!老奴该死!”那婆子一边向沈凝儿求饶,一边狠狠地在自己脸颊上抡嘴巴。
沈凝儿冷笑,“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本小姐没有宽恕你的权力,这一切就交给老爷处理吧!绿环,你将这恶婆押送到沈大人书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至于他如何处置,我想做了这些年的刺史,他定会秉公办理!”
待绿环将那婆子带远,沈凝儿才转身对杜嬷嬷说道,“还得麻烦妈妈陪凝儿去柴房一趟,我就不信抓不住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