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雷疯了?
原本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纵声大笑,为何却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何雷是她第一个男朋友,虽没有情深似海,却也用尽了心思。所以才会在面对他的背叛时,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
她一度以为他会自杀身亡,没想到却遭受了那些无法言明的折磨。他曾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那么耀眼,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回来的路上,高升让马自己识途。他坐在车厢里紧紧抱着憔悴悲伤的沈凝儿。
他不敢问她是不是在为那个叫何雷的男人伤心。既然他选择了背叛,在他高升的信念里,唯有死路一条。
可她为什么要伤心,她明明是那个被伤害的人不是吗?
难道是因为她的父亲。沈凝儿曾经告诉过他一些她在现代社会的生活。听到她说得那些经历,他就觉得心疼。
虽然她有爹娘,可是爹娘的冷漠,更让人伤心。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偷偷回玉龙山庄的情景。同样是亲生子,为何他就要被送到蟠龙谷,每日与毒物为生。而玉清享受着他们无尽的宠爱。
现在听到柳絮文说起她的父亲,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就连她去世,也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想到这些高升恨不得让她父亲尝尝他研制的那些毒药的滋味,或许看着他像狗一般的活着,才解心头之恨!
“凝儿,凝儿……”
高升温柔的呼唤着,他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不能亲手帮她报仇。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守在她的身旁,陪着她哭陪着她笑。
直到梳洗完毕,沈凝儿也不能从哀伤的情绪中自拔出来。高升推窗而入时,看到她依然呆呆的倚在床头,便觉得胸口闷的难受。
几步跨到她的身边,紧紧箍着她的双肩,使劲摇了摇,并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沈凝儿,我不管你以前曾遭遇过什么,现在你是我的。我命令你,必须缓过精神来!”
沈凝儿被他摇的天旋地转,不得不求饶,“好了!我没事了!”
高升还不放心,“果真没事了?”
“果真没事了!高升,谢谢你!”
“凝儿~”
高升英俊的脸颊往前探了探,温润的双唇便紧紧贴了上来。冗长的深吻,让他浑身的细胞疯狂的叫嚣着,他将额头抵在沈凝儿的发顶,狠狠地咒了一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沈凝儿能理解他的苦楚,却帮不上半点忙。她自小便是个保守的女子,若不是和高升签了合婚庚贴,怕是根本不允许高升在她的房间留宿。
交出自己,那是最后的底线,是她做人的准则。不会因为高升感到难受而打破。
好在,高升完全能够理解,毕竟,他也期待能有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二人相拥而眠,在对方清晰的呼吸声中渐渐入睡。
第二天醒来,高升果然又走了。想到他昨日那种毫不掩饰的担忧,沈凝儿便觉得心比蜜甜。
她喜欢这种外露的感情,像火一般的热烈,让她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毫不后悔。
而萧煜那种内敛的感情,即便深情又是如何,也不过推三阻四的麻烦。
这或许是她和沈凝儿唯一相像的,一样的洒脱直率。
服过早饭,春水帮她洗漱一通。或许是换了新的环境,小妮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是啦,世间最珍贵,最脆弱的都是感情。你以为没有了这个人必将无法呼吸,没想到用不了多久,你又开始了新的生活。
原本季思滢约了她今天去逛街,毕竟已经来了三天了,晔城都没有好好参观一下。
给季老夫人问安后,季思滢便笑嘻嘻的带着钱包挽着沈凝儿出了大门。
一路上,季思滢如放飞的雀儿一般兴奋不已。
沈凝儿知道她在戏班包了个雅位,怎么还这般高兴。
“表姐,一会儿我们先去胭脂铺买新上的水粉,再去珠宝行看一看首饰。我和祖母说好了,午间我们就去晔城最好吃的酒楼吃饭如何?”
对于季思滢的安排不置可否。沈凝儿并不太喜欢逛街,对于水份首饰这些也不大热衷。不过看看晔城的街景她还是很高兴的我。毕竟晔城的建筑精致,更符合她对古代建筑的审美。不像云州,大多用石头建房粗狂豪气。
二人各带了一个丫鬟。季思滢的丫鬟红袖目光机警,行动干净利落。趁人不注意,绿环悄悄告诉她,红袖功夫和她在国公府时不相上下。不过现在,自然比不得绿环。经过一年多的实战,和高升的点拨,绿环的功夫进步神速。
二人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皆带了软剑。紧紧的缠在腰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别致的腰带。
将车停在主街的路口,四人步行而往。
若说云州热闹繁华,那晔城便是人头攒动。虽不到人挤人的地步,却也得互相照看着。保不齐一转眼,身边的人就落了单。
两边出售的物品无论种类,花样也比云州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在云州,云绣已是最好的绸缎,而晔城,比云绣好的比比皆是。
沈凝儿莫名有种村姑进都市的感觉。
季思滢紧紧拉着沈凝儿的手,一会儿看会吹糖人,一会儿挤进人群看会儿杂耍。那激动的神情,与沈凝儿的清冷格格不入。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上,沈凝儿一眼便看中了一只碧色的梅花簪。若说质地,并不是上乘,妙就妙在它的四朵花瓣上。四朵鲜嫩欲滴的花瓣,瓣瓣饱满。摸上去,手感冰凉。
也不知是和材质,让人爱不释手。沈凝儿正要拿起此簪询问价钱,不料却被一双白皙的手瞬间夺了过去。
“老板,这簪子多少钱?”
问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容貌虽秀美,眉眼却多了份咄咄逼人的气势。
卖簪子的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家。见有人问价,老人家连忙应道,“这位小姐好眼光。此簪乃雪山冰玉所制,触感微凉。售价十两。”
“十两?你抢钱呢!”那女子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雪山冰玉,还不是你信口一说。”
沈凝儿正欲开口,不料一旁的季思滢突然冲那个女孩吼道,“闻人慕青,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在这儿瞎得瑟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