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凝儿别以为你舌灿莲花大家就会信你。就冲你扮男子蒙骗众人将你沉塘也不为过。”李子明阴森着一张脸,说出的话简直句句恶毒,字字诛心。
沈凝儿盈盈如水的美目中顿时布满了泪水,语气更是哽咽的不行,“不知小女如何得罪了这位李公子,公子为何要对小女步步紧逼?小女不过是想通过这次比赛为自己证一下名。这些年被不学无术的声名所累,不但让爹娘被人嘲笑,就连自己的姻缘也是一波三折。小女已年芳17,除了皇上的那纸赐婚,竟无一人上门求亲。原本以为李家会是小女最终的归宿,却不料我那短命的未婚夫婿竟遭遇了歹人。”
“满口胡言!”
李子明见沈凝儿如此扭曲事实,竟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企图冲过来。还好把魏楚力气极大,那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子明将将拦住。
沈凝儿用那双梨花带雨的美目望向李子明,“小女可有哪句假话,竟让李公子气得想动手?”
李子明奋力甩开魏楚的钳制,厉声喝道,“明明就是你和你父亲联手将我大哥害死,后又将嫌犯花娘私自放走。现在你竟将那罪责推脱到了歹人身上。沈凝儿,今日我就揭了你这张画皮。”
沈凝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慢慢直起了身子,“李子清的案子是由三皇子最终盖棺定论,你李家并未提出任何异议。现在你如此反咬我沈家,又是何居心?我承认我是不该扮男子来参加这次比拼,可是李公子你能帮我想一个证明我自己不是不学无术的办法吗?你不能!若非让这云州的百姓们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那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
沈凝儿的话字字推心置腹,任谁也无法反驳。而且,李子清那事闹腾的极大,除了最初沈凝儿将他扒光绑在城墙上,其他好像和沈凝儿并无半点关系。这李子明一口咬定沈氏父女是凶手,实在有栽赃陷害的嫌疑。就连台上几位夫子看他的目光也充满了质疑。
李子明暗道“糟糕”!他此举实在是心急。若是能抓到沈凝儿更多的把柄也不会被她反逼到此等境地。
李泰早就见识过了沈凝儿的舌灿莲花,没想到一段时日未见,此女口才更甚。见李子明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李泰也是着急。他几次想打断沈凝儿说话,沈凝儿竟不给他半点机会。
沈凝儿将那封举荐信还给了仲询,“感谢各位夫子的抬爱,小女受之有愧。我晔国本无女人参政之先例,小女亦不敢妄想打破常规。原想身份不被揭穿,这信便是一份难得的纪念,也好日日回顾各位夫子的抬爱之情。此时身份已被揭穿,便无留下来的道理。”
这烫手的举荐信,仲询收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他只好将目光投给其他几位。其他几人经过一致协商,最后还是决定把举荐信交给沈凝儿。
“你的才华完全在这四大才子之上,这封举荐信你实至名归。可惜,如你所说,不过是做个纪念罢了。”
沈凝儿接过这本沉甸甸的举荐信朝几位夫子狠狠鞠了一躬,“小女多谢各位夫子的宽容。以后若有需要小女的地方,小女定当义不容辞。”
那位颇通音律的夫子开口道,“不知沈小姐还有甚妙曲,可否再讨教一二。”
沈凝儿微笑道,“小女确是听过一些旋律极为优美的曲子。改日夫子有时间,小女亲自为您奏来。好让您写好谱子流传下去。”
那夫子听后喜笑颜开。又和夫子们说了几句,沈凝儿便道了告辞。
从始至终,沈凝儿的目光都没有瞟向李子明,似乎在她的眼里,那李子明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从擂台下来,围观的众人主动为沈凝儿让出一条路。沈凝儿边走边向众人致谢,那种感觉好像在走奥斯卡红毯。
沈凝儿从未想过,她竟会有如此光芒四射的一天。不过有一点她是肯定的,通过这次才子比拼,她不学无术的帽子是彻底摘了。
凝香楼上,沈念君气得查点将一樽鎏金瓷碗摔了,多亏萍儿眼疾手快才接了下来“小姐,奴婢听说这凝香楼里的瓷器贵重的很,若是真摔了,奴婢怕……”
“放肆!我爹是堂堂的云州刺史,还在乎它这两个小钱。”她忽然想到沈清流早被人撸了官,现在正四处活动妄图复职呢。
今早出来沈念君偶然听到母亲和嬷嬷说,季昀那边不知找了个什么借口明确拒绝了替父亲复职,现在父亲气得在随心院闹事呢。
沈念君当时就喊了句活该!可事后一想她又忍不住笑了。既然这季昀不再愿意为沈家出力,那季凌云在沈清流心中自然就没那么重的份量。若此时她和母亲联手,这沈府或许能让她们母女重见天日。
只可惜,这沈凝儿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扳回了一盘。虽然季凌云和沈凝儿不是一条心,可她们毕竟是亲生母女。若她针对其中一个下手,另外一个谁能保证不发疯。
不过,这擂台上似乎多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沈念君朝萍儿招了招手,“你去把这条手帕送给台上那位李公子,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不久后,李子明拿着那条李府特制的锦帕走上了凝香楼。也不知和沈念君说了什么,待他下来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隔壁间,久未露面的元宝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见萧煜一直望着沈凝儿的背影发呆,他只好静默的等着主子唤他。
待沈凝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外,才将腿都快站麻的元宝唤了过来。
“可知他二人谈的是什么?”
元宝摇了摇头,“那李子明年纪虽轻,却谨慎的很。他似乎担心包房有偷听,故说话声音极低。小的只听见他们说起了凝儿小姐的闺名。”
萧煜略有不悦,表情有些阴冷,“可还有别的?”
元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突然道了句“不好”。
萧煜眉头微皱,“可是想起了什么?”
元宝连忙凑到萧煜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就见那萧煜手旁的奶白色茶杯瞬间裂开了蛛丝般的裂痕。
萧煜冷笑,“竟敢对她下如此毒手?!元宝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