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林沐然和萧煜先后离开云州后,沈凝儿在高升及几个丫鬟的宽慰下,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盐行的生意表面上看越来越差,只有沈凝儿和李子瑜知道,离他们的目标真的越来越近了。
前几日云州突降大雪,李胜偶感风寒。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却不知为何越治越严重。李胜自然不会怀疑是李子瑜动了手脚,换了好几个大夫后,李胜竟一病不起。
因为李康远在兖州,李府现在的生意有八成在李子瑜手中。他一面在李胜面前做乖巧听话的孙子,一面将李胜各大总管以贪污为由头换了自己的人进去。
起初李胜只觉得李子瑜实在能干,挖出了隐藏了多年的硕鼠。可是随着被挖出的管事越来越多,李胜渐渐有些怀疑。
这日,他服下李子瑜亲手喂的汤药,倚在枕头上缓缓开口,“听闻一些管事来报,说你安排了不少新人接手他们的工作?”
李子瑜一边为李胜擦拭嘴边的药渣,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祖父大度,从不和这些人计较。谁知竟让他们奴大欺主!就拿赌场的柴四来说,至少贪污了赌场三成的收入。这种硕鼠留着他有何用?”
李子瑜知道柴四闹腾的最厉害,仗着帮李胜和李子明做过一些龌蹉的勾当,以为没人敢对他如何。可惜,李子瑜就是要拿他开刀!
李胜焉能不知这些人私下的情况,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给他们分了花红。
不过既然李子瑜想改变现状,而他又无力扭转,不如试试如何?听闻粮店换了掌柜后,生意旺了起码两成。
在李子瑜充分的准备下,李家越来越多的掌柜被调换,等李康独自回到云州时,李家已变了天地。
李康听闻此消息,气急败坏的找李胜,却被李胜新换的随从以病重为借口打发掉了。他是李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何能受得了这般待遇。便随手赏了那随从一记耳光,人冲了进去。
两个月没见,李胜整整受了一大圈,人也干瘦的不行。不过精神倒是不错。见到他进来,李胜难得露出一副慈父般的笑容,“康儿,你回来了。”
李胜如此这般,李康总觉得哪里不对。虽然人瘦了不少,细看之下,还是他爹没错。
“爹,您老人家怎么瘦成这样。”
李胜却不以为然,“这样不好吗?瘦一些对身体好。你去兖州一走便是两个多月,可是有好消息告诉爹?”
李康恭敬的伏在地上朝他磕了一个响头,“兖州生意现在不错,儿又纳了几房妾氏,其中有两个皆有了身孕。”
“好,好!”李胜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了爹,儿怎么见铺子里那些老人都不见了?”
李胜面色微沉,“那些人吃里扒外,不知贪污了我李家多少财产。子瑜已经将他们清理干净,光收回的银子就有近五十万两。五十万两啊!平均下来,一家至少贪了一万五千两。”
这个数字把李康也吓了一跳,竟有这么多?这帮王八蛋,还敢来找老子哭诉!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
“爹,即便要换管事,也该由您来做决定啊。他这么做有没有将您和儿子放在眼里?”
李胜淡淡的回道,“能将我李家推上辉煌,就是李家最好的子孙。子清倒是把你我放在眼里了,除了花钱,他还会做什么?子瑜也是你的亲生子,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你莫要因偏见伤害你们父子之情。”
“可是爹……”
李胜见他还想争辩,便垂下脸,“莫要再说!若没有子瑜,你如何再有孩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示好,你却苛责他 为父实在心寒!”
李胜语气甚重,听得李康只觉得胆颤。现在李胜这般信任李子瑜,他总觉得不是好事。可是,现在整个李府从里到外都被李子瑜换了个遍。就连一向偏袒他的李胜,也处处出言维护李子瑜。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李子瑜有条不紊的继续他蚕食李家的计划,沈凝儿这边却准备去边塞大营。这些时日和沈雪儿的关系日益见好,沈凝儿这才发现,沈雪儿不但容貌美,内心更为聪慧。
或许是经历了上一世的苦楚,她格外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沈凝儿既然选择离开,盐运行必然要交到最为信任的人手里。
她左右分析了很久,最后决定将盐运行交给沈雪儿。
当然,她不可能告诉沈雪儿,她和李子瑜的合作。只说以后难免要和李子瑜打交道,提前认识一下也好。
李子瑜第一眼见到沈雪儿,只觉得眼前仿若掉落人间的仙子。虽然她的五官和沈凝儿比起来,稍微逊色一些,可是她那种晶莹剔透的白,在李子瑜眼中,足足美了十分。
沈凝儿拉着沈雪儿坐到李子瑜对面,见他一脸惊艳的紧紧的盯着沈雪儿不放,便“噗嗤”笑出声,“李公子这般模样,莫要吓坏我小妹!”
被沈凝儿赤裸裸的打笑,李子瑜不算白皙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急忙起身朝她二人揖了揖手,“小生不敢!”
沈凝儿拉住沈雪儿柔软的柔荑向她介绍到,“雪儿,这是李府的二少爷李子瑜。李二公子,这是我小妹沈雪儿。”
沈雪儿起身优雅的福了福身,又静静的坐回到座位上。那安静的模样,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玉兰,真是美不胜收。
李子瑜按下自己不规律的心跳,殷勤的为二位沈家小姐布菜。
沈凝儿调皮的朝沈雪儿挤了挤眼,仿佛在说,李二公子对你动心了。
沈雪儿虽在深阁,却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在上一世,李子瑜处处受到李家打压,虽是李家亲子,却也没落得好。
她曾有幸遇见过他一次,那时她刚被姓钟的畜牲占了便宜,本想投河自尽。却被来湖边散心的李子瑜一把扯了回来。
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却耐下心宽慰自己。沈雪儿当时虽没说一句话,却因为他的鼓励和安慰,冰冷的心得到了久违的温暖。
如今二人今生再次相见,沈雪儿难掩心中的激动。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便乖乖的听他讲话。
沈凝儿虽不知二人之间的周折,却见他二人郎有心,妾有意,真真是一对难得的璧人。她的情路已经够坎坷了,自然希望沈雪儿能顺利一些。于是,沈凝儿突然直起身子朝沈雪儿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刚想起约了高升逛街。你俩先聊,我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