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下人。只有在进了临芳苑大门后,守门的桂嬷嬷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二,二小姐……”
沈凝儿温柔的搀扶起浑身哆嗦的桂嬷嬷,仔细拍了拍她后背的浮土,“惊吓了嬷嬷,凝儿有罪!”
她温润的双手触感是那么的真实,桂嬷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您竟还活着?”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凝儿得一高人所救,才没有命丧黄泉。”
确定了沈凝儿还活着,桂嬷嬷是喜极而泣。自从沈凝儿被抓走后,沈府的运道好像也走了。先是大夫人和老爷和离,接着老爷又被撸了官。老爷的病越来越重,狐媚子柳姨娘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
以前没掌权时,三天两头的跑去玲珑阁表姨表姨的叫。待老夫人交出权后,整个沈府几乎成了她的天下。就连老夫人想吃碗燕窝,也得先经她批准。
大少爷死了大姐后,亲娘又重病缠身。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整个人暮气沉沉。老夫人心疼的紧,便搬来与其同住。谁知,却惹了柳媚儿。
克扣临芳苑不说,还指使奴才趁人不注意时欺负沈浩朗。最过分的是,她竟然想将沈浩朗害死,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
还好沈清流虽然病重,却不糊涂,没有答应了她这个无理的请求。
现在二小姐回来了,看那个狐狸精如何作威作福。
桂嬷嬷热情的将沈凝儿带到老夫人暂居的寝室。回报了一声,沈凝儿便撩帘而进。
四个月不见,沈老夫人老了起码十岁。她走之前还满头乌发,现在白头发多的遮都遮不住。
看到沈凝儿缓缓进来,沈老夫人双眸顿时布满了泪水,“凝丫头,真的是你吗?”
老夫人一声声啼血的呼叫,沈凝儿心头大动。虽然沈老夫人有很多做法她不敢苟同,可是对她还是不错的。起码该维护她的时候,没有一刻犹豫。
沈凝儿连忙握住沈老夫人伸出的双手,颇为动容,“祖母,凝儿回来了!凝儿让您担心了!”
沈老夫人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混浊的眼睛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婆子早就说凝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怎么会出事!”
沈凝儿将沈老夫人扶回椅子上,伏在她的膝前,“凝儿想祖母,怎么能不早点回来?”
“好!好!见过你父亲了吗?”
沈清流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见他做什么。来见沈老夫人也不过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维护。
柳媚儿扰乱沈府正是她所期望的。不过她敢对春水下手,沈凝儿绝不会放过她。她沈凝儿没什么本事,护短是其中之一。
既然沈老夫人这么在意她有没有去看沈清流,不如借驴下坡,帮柳媚儿一把。
“凝儿惦记祖母就先来看祖母了。一会儿从您这儿离开,凝儿就去看望父亲。”
沈老夫人又问起她离开云州的一些事,沈凝儿只说自己被一个江湖高人所救。这几个月一直在北蒙解毒。
沈老夫人本想让沈凝儿劝季凌云和沈清流复婚,可是想起沈清流现在的情况,她只得抹着老泪唉声叹气。
拿出两百两银票递给沈老夫人,沈老夫人虽觉得尴尬却不得不收下。
现在府中所有的银钱都把在柳媚儿手里,没有了银子,如何再享受生活。
两人又聊了些府里的事,沈凝儿便告退。
从临芳苑出来,一个眼生的丫鬟截住了她,“喂,你哪个院的?没有夫人的允许,谁让你去临芳苑的。”
丫头颐指气使的态度,让沈凝儿极为不悦。她冷笑道,“你又是哪个院的丫头,敢在老夫人院门口吆五喝六。”
那丫鬟见沈凝儿不但没被她的气势吓到,反而气势汹汹的责问她,便傲气十足的问道,“我是柳夫人院里的大丫鬟紫琪。”
沈凝儿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柳媚儿真是好大的胆,在沈老夫人面前就敢指使恶奴欺主,背地里还不知道怎样虐待呢!
“我只听过府里有大夫人,二夫人,何时出了个柳夫人,柳姨娘倒是有一个。”
“大胆!夫人的名号岂容你随便喝来。”
沈凝儿冷眉一竖,气势全开,“我唤她一声柳姨娘那是给她面子,你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在临芳苑胡来,这柳媚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丫鬟也不甘示弱,许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在碰到沈凝儿岂能心甘情愿的吃瘪。
她撸起袖子,举手就朝沈凝儿脸颊打了过来,却被沈凝儿一把攥住了手腕。沈凝儿的这具身子毕竟练了十几年的武功,手劲自然比一般人大。
那丫鬟被她这么一攥,如杀猪般的干嚎起来。刺耳的尖叫声惊动了附近的白管家。他急忙跑来一看,人竟愣在当场。
那丫鬟看到白管家,恶人先告状,“白管家,快管管这个贱奴!她竟敢诋毁柳夫人。”说完便洋洋得意的威胁沈凝儿,“贱奴!还不将你的脏手拿开。现在跪下来给姐姐我磕头认罪,姐姐顶多赏你几十个板子,若一会儿白管家动手了,你就必死无疑!”
沈凝儿蔑视的看着一脸呆愣的白管家,“我倒想看看白管家怎么让我必死无疑。”说完又加重了手里的力度。那个丫鬟又如杀猪般的尖叫起来。
白管家精神一抖,连忙朝他二人冲了过来,待临近时,突然朝那丫鬟脸上狠狠的甩了两个巴掌。
“恶奴!你平日里作威作福就罢了,现在竟敢在二小姐面前充大。”
被白管家打傻的丫鬟,猛地听他提起已经死了的二小姐,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却见他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毕恭毕敬的模样后,突然警醒。这个不会就是传言中已经死了的二小姐吧。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复活!难道是污秽作祟?
想到这儿,那丫鬟如疯了一般,睁开沈凝儿的钳制,飞一般的跑的没了踪影。
沈白二人面面相觑,直到沈凝儿冷哼了一声,白管家连忙跪下磕头,“小人见过二小姐!”
沈凝儿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表面恭敬,实则见风使舵的管家。以那丫鬟刚才的表现,这白管家怕是没少给柳媚儿处理府中的下人。
既然白管家已经和柳媚儿站成一条线,她自然不用客气,“白管家!作为府里下人们的管事,竟敢纵容一个奴才在主子门口惹是生非,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