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淡淡的回道，“我可以为她解毒，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萧煜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暂且记着，日后想起再说！”
沈凝儿想起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对张无忌提出的三个条件，隐约感到不安，“还是先说了吧！若你以后让我做一些触碰道德底线的，不如现在就说开。这婆子固然对我重要，若是以我无法承受的代价做赌注，还不如她现在就死了好。”
沈凝儿的谨小慎微和斤斤计较让萧煜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好！我可以保证，这条件不会违背你的意志，你心甘情愿的答应才作数。”
沈凝儿没想到萧煜竟如此好说话，便有些愉悦的挑了挑眉，“此话当真？”
萧煜突然伸出他那双修长笔直的大手，“可击掌为誓！”
想起刚才被他紧紧握着的那种感觉，脸颊又浮上了一片灿烂的红晕。
“既然你如此说，我便信你。击掌就不必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萧煜觉得她娇羞的模样甚为可爱，有种想入怀蹂躏的感觉。虽然内心柔情似水，可他清冷的表情竟无一丝动容。
“就依你。你且去门外为我把守，一柱香之内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沈凝儿猜想他可能会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怕是不能围观。便爽快的应道，“放心！此事交于我。”
找了个细小的墙缝儿把灯笼插了进去，便转身离开。
出了牢房，强烈的发霉味再次湮没了鼻孔。不得已，她只得将丝巾戴起来，静静的守在门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萧煜在里面小声喊了句，“进来吧！”
沈凝儿心头一喜，连忙往回走。
再见那婆子，原本漆黑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生气，见她粗粗的喘着气，沈凝儿知道，她这是活了。
正要向萧煜道谢，却见他一脸疲惫的倚在斑驳的墙上。
他的嘴唇有些发青，不知是不是中了毒。
“你怎么样？”沈凝儿很是担心，便张口问道。
萧煜无力的摇了摇手，“无碍！她的毒已经解了，不过由于中毒太深，怕是以后也不过一个废人。”
沈凝儿朝他规规矩矩的行了屈膝礼，“萧公子的大恩情，凝儿没齿难忘！”
但见萧煜微微一笑，瞬间如春暖花开。“莫要忘了那条件才好！”
“咳咳咳！”
婆子突然发出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种旖旎。沈凝儿连忙蹲在她身边，低声问道，“醒了吗？”
待那婆子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人竟沈凝儿时，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一把抓住沈凝儿的手，凄厉又绝望的喊道，“二小姐，救救老奴！”
沈凝儿轻抚着她的手背，慢慢平复着那婆子得情绪，“将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只见那婆子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挣扎，沈凝儿并不着急，只静静的等着她做出决定。
还好时间没有很久，那婆子便缓缓开了口，“不瞒二小姐，那柴房的妇人是老奴捂死的！老奴刚才对二小姐撒了谎，老奴有罪！”
“为什么杀她？”
“杀她，是因为有人绑了老奴的孙儿。那人说，若老奴不杀那妇人，便杀了我孙儿。”
“可知那人是谁？他是指使方秋污蔑我的人吗？”
那婆子摇了摇头，“老奴不知！”
沈凝儿突然想到什么，“刚才给你下毒的人是谁？”
那婆子想了片刻，便回道，“是这牢里的一个差爷。不过因为光线太暗，老奴也没看清是谁。”
“说清楚当时的情况！”
“老奴被人送到大牢后不久，就觉得口渴难耐，便唤了差爷问他能不能给老奴一口水喝。那差爷倒没拒绝，很快就给老奴拿了一碗过来。待那水喝完，老奴便没了知觉。”
这线索似乎全断了，唯一还有一点希望的就是寻找那个差爷。可即便找到，若没有证据，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萧煜发现沈凝儿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他轻咳了一声，便向那婆子问道，“那死去的妇人，除了你还有什么仇人？或者什么亲近的人？”
婆子犹豫了片刻后回道，“方秋极善钻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随心院的许多人多多少少都和她有些过节。要说有仇，老奴还真想不出。不过听闻她和万利赌坊的柴四有些私情，其他的老奴一概不知。”说着她又转向沈凝儿“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二小姐，老奴杀人抵命，本就应该。可我那孙儿实在无辜。求二小姐能帮老奴救出孙儿，老奴死也瞑目了。”
沈凝儿不敢轻易答应这婆子的请求，毕竟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可是看那婆子磕得满头是血，心也是有些不忍。便望向萧煜，“萧公子，你可有办法帮这婆子？”
萧煜拂了拂胸口，淡漠的回道，“没有！”
就连萧煜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安慰道，“我不能答应你，却可以尽力试试。毕竟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那婆子见沈凝儿答应一试，便千恩万谢的磕头感谢。
从牢里出来，天色已是大黑。一出府衙的大门，见杜嬷嬷拎着一个食盒，只着了件单薄的外衣在夜风中等她。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杜嬷嬷花白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
“妈妈怎么只穿了这些出来？万一冻病，凝儿该自责了。”沈凝儿接过杜嬷嬷手中的食盒，朝她嗔怨道。
杜嬷嬷朝萧煜行了个礼，“见过萧公子！”
萧煜淡然的点了点头后，朝沈凝儿说道，“柴四的事我来调查，明日午时，我们凝香楼见。”也不待沈凝儿回答，便带着元宝向西走了。
杜嬷嬷一直目送着萧煜的背影消失，这才凑近沈凝儿小声问道，“小姐，可从那婆子嘴里问出了什么？”
沈凝儿一边走一边摇了摇头，“那婆子只说有人捉了她孙子，要挟她杀了方秋。”
她突然想起了绿环，便急忙问道：“绿环回去了吗？”
杜嬷嬷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绿环半个时辰前已经回了芙蕖院。她受了些伤，紫娟正在帮她处理。”
听闻绿环受了伤，沈凝儿心头一紧，语气也急促了些，“绿环可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