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酒量不错,我喝了一壶茶,他喝了一坛酒,竟然还保持着清醒。
“说说吧,什么时候看上我家桃夏的。”
宋璃嘴角咧开,只顾着傻笑,却不说实话。
我让阿默继续上酒,说道:“来来你也喝,把他给我灌醉,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阿默有些为难,蘸着茶水写道:“在下酒量不济,一杯倒。”
我把目光看向了戚无双,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你我就不考虑了,身上还受着伤呢,跟人拼酒算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溜的肚子,又看了看后厨的方向,也不知沐雨能拦着桃夏几时。
“算了,也就只有我了……”
“我不行吗?我酒量可好了。”苏战从后厨探出了个脑袋,有只手伸出来按住了他,想把他往里拽,可惜没拽动。
又来了一双手……
呵,好嘛,沐雨和桃夏都躲在帘子后面,等着看宋璃醉酒的样子。
我斜眼看了一眼苏战,说道:“让你来也可以,但你不可能真的这么好心无偿帮我吧。”
我审视着苏战,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战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脸,语气不忿:“合着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你对我还算客气的。”
“那可不,不然我早将你赶出去了。”
“这样吧,你要是能套出我想听的话,工作给你减半,你就只用跟着阿默在前面打杂。洗碗这些杂活就不用你来了。”
我摆出一副让步颇多的表情,对着苏战说道。
戚无双在一旁欲言又止,估计是想劝我悠着点。
他自然知道苏战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现在失了忆,记不得自己的身份。
他作为漠北大汗应该想办法把这人暗杀了,以绝后患才对,可他并未动手,就像假装不认识我一样,也假装不认识苏战。
他有这种默契,对我而言很意外。
若非,他是漠北大汗,我恐怕会心动。
只可惜,我心系天下苍生,不愿被拘着。
“只是这样?那显得我岂不是很廉价?”苏战不乐意,眼珠一转,看到了戚无双:“他不也是被你救的人吗?凭什么他不用干活?你就光霍霍我一个人,这不太合适吧!掌柜的!”
我冷笑:“我是给你脸了,对吗?”
苏战撇了撇嘴,说道:“那你到底能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没了记忆,他看着似乎更加单纯好骗了一些。
都说信仰和智商都是先天决定的。
斯以为,后天环境因素也十分重要。
至少,在没有那段痛苦的记忆之下的苏战,显得又单纯又好骗。
“行,那这样,若是你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这位……会跟你一起在前堂打杂,怎样?”
“一言为定。”
苏战眼里露出了好战的神色,他盯着宋璃,挑衅道:“就你这样的文弱书生,我一个可以喝十个。”
我翻了个白眼。
五年前的苏湛是清冷的佛子,喝酒……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他酒量到底如何。
宋璃喝得不少,意识虽然清醒,但思维还是慢了半拍,半晌哑然失笑道:“掌柜的,我可还在这里呢,你们计划灌入酒也不知道背着点人。”
“哪怕什么?”我大手一挥,道:“难不成,我当着你的面谋划了这一切,你会拒绝我不成?”
我和宋璃认识了五年,虽然只是偶尔接触,但我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
如此,不过是想再替桃夏试一试他。
桃夏没有出面阻止,恐怕他们两个中间的这层窗户纸还未捅破。
想明白这些……我忍不住摇头叹气。
原以为我是来八卦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利用起我来了。
让苏站出来和宋璃拼酒,我则去了后厨。
桃夏有些惆怅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桃夏。”我问她:“宋璃那小子是不是还不曾对你说过什么?”
桃夏表情更加怅然,说道:“是啊,掌柜的,我就怕……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伸手整理了一下谈下的鬓角,捧着她的脸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并非你的一厢情愿。”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我笑着说道:“一会儿等那人将他灌醉,你亲自去问。毕竟酒后吐真言。”
“你若是不敢……也可以喝点酒,还有一句古话叫做酒壮怂人胆。”沐雨没好气地在一旁说道:“跟他在一起少说也有好几个月的光景了吧,怎么就没敢自己问问呢?”
“我这不是怕吗?若是问出来他不乐意,那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桃夏嘟着嘴,说道:“你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真心喜欢一个人,并不知道这些害怕多么摧毁人的心智。”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也是个没真心喜欢过别人的人,这会儿出的主意,该不会是馊主意吧……
后厨与前厅就隔着一道帘子,能够隐约听得见前面酒桌上的喧闹。
苏战和戚无双吼得有点大声,秀气的是宋璃的声音,阿默估计也参与了进去不过他失了声,没办法发出声音来,只能捶桌子。
我们三个偷偷地掀开帘子一角,偷听他们说话。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该不会是心有所属,又想着我们桃夏,想脚踏两只船才不敢说的吧?”
苏战脑子活,什么话都敢说。
戚无双随声附和:“桃夏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是不喜欢她,赶紧从他身边消失,不然的话,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阿默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宋璃。
宋璃吓得摆手,急得说不出话来。
桃夏疑惑地问我:“那漠北大汗我认识,但怎么就成了他看着我长大的,另外两个又是谁?”
沐雨替我解释了一下,说是阿默是新来的跑堂,另一个是无关紧要的人,就当他是来攀关系的就行。
桃夏似懂非懂地记了下来,又有些担忧被迫灌酒的宋璃。
我则是看着他们桌子底下的空酒坛子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酒钱我找谁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