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到这其实就告一段落了,不成想小皇帝不死心。
其实倒也不是他不死心,实在是每每入梦都是仙女的一颦一笑,勾得他茶饭不思,勾得他精神不振,总之太医院的御医们哭丧着进去,吓傻了出来。
小皇帝动不动要杀人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惯起来的。
这种事但凡了开了个先头,就一定止不住了。
当皇权凌驾于万物之上并不受制于朝中的其他势力,势必会引起动乱,只是目前尚处在平静之中,众人似是在隐忍,伺机等待机会。
小皇帝做了几夜的春梦后,趁着乞巧节临近下诏举办大宴为朝臣的子女牵线搭桥,以此要求他们将家中出阁或未出阁的子女需全部入宫中。
他正为自己这一妙招开心的多吃了两口鹿肉片,哪管这一令下,六部忙的焦头烂额的模样。好在国库充盈,各部人手尚足,才使得这场相亲宴会顺利进行,完美收官。
只是皇帝陛下并没有展开笑颜,反而罚了各部的银子,说他们办事不力。
各部冤枉的想要一头撞在光明大殿前的雕花柱上,血溅大殿以期望陛下能克明俊德,平章百姓,协和万邦。
只是瞧见比自己水桶腰还粗上几圈的柱子,心中那团名为“儒士”的火也就灭了,毕竟活着只是在皇帝一人之下的憋屈,回家还可以当个大爷,若是死了按自己生前干的事估计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命了,那还是苟一苟,十年少。
不过经此一宴,各家尚未婚娶的及冠或未及冠的全都被赐了婚。
小皇帝也在三天后开始勤政,虽不可能一步登天,直接达到他父辈祖辈的程度,但相较于之前沉溺于美色,三天两头早朝睡觉,现在真的是努力的让一众被临终托孤的辅政大臣热泪盈眶。
要不是刚刚举行大宴,六部一时还缓不过来,他们就要上奏折提祭祀太庙,以告慰高宗皇帝了。
只是他们还没能欣慰几天,某日半夜,宫中密报悄悄传到四位辅政大臣的家中,大概内容就是:皇帝不见了。
惊的几人从温柔乡中坐起,套上衣服就往宫中赶,赶了一半想起来没有谕令过酉时宫门不会再开。
一时间头疼的聚在参知政事兼观文殿大学士、太子少师的史昭的家中商量对策。
事情便是这般,带着黑色的幽默和无情的嘲弄。
四位辅政大臣齐聚史府,商议皇上失踪一事。
而他们口中失踪的皇上正提着酒罐子和史府三小姐大眼瞪小眼,说出了那句无聊的但又经典到不能不有的两个字:“是你?”
史宋:“……”
她嫌弃的扇了扇充斥在她鼻尖的酒味,抱拳,语速极快的说道:“相逢即是缘,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脚尖点地,一个纵身就往屋顶上蹿,结果被该死的小皇帝扯掉了裤子……
史宋:“……”
倒也没有扯掉裤子露出光洁的大腿那么夸张,只是腰带松了,衣裳也有敞开之凶险。
“松手。”史宋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眼睛死死盯着小皇帝的脑袋顶,想着一掌拍下去,才能一解心头之恼。
但她痴痴未下得了手,脑海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纲常一遍又一遍的出现,末了儿她叹了口气,踢开愣住还未回神的小皇帝,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才动手解开腰带,重新整理齐了衣服将腰带系好。
走前她指着小皇帝恶狠狠的说:“别跟来,不然弄死你。”
小皇帝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看着史宋离开的背影眼中的那片迷离之色渐淡转而为凌厉。
他扔了手中的酒坛子,大不往城的北面走。
这条路的尽头是史昭的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