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声渐大,似是两人最后的哀嚎与不甘。
一双月白色金色秀边的鞋子踩着落在地上还未与尘与土相融的血珠走出了拆房。指尖一绕,指腹处有一圈像是丝线压下去的痕迹。
柴门无人推关,竟吱呀呀的缓缓的合上。地上的两具尸体还在抽搐,颈处的血液仍在向外溢着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
“啧啧啧。”史宋微微嘟起浅粉色的唇向两侧一列,“一点美感都没有,亏我花了这么久去设计。”
说着踢了块脚下的石头,一脚一块刚好都落在他们长大的嘴中,“希望来世你们是哑巴。”
她走到窗户处,歪头看了眼天上如钩的明月,从身上扯下一块不值钱的玉佩通过窗户上木板与木板之间大的可以伸进手的空隙扔了进去。
……
史府死人,三小姐史宋被贼人掳走的消息并未能瞒住,消息长了翅膀飞了出去,一日之内换了好几个版本。
而消息的中心人物却坐在某个茶摊上喝着茶,一边吐槽该茶涩嘴,一边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碗。
实在不是她想喝,只是即便男装,她的身板也太小了,为了融在这趟私人押解的镖的队伍中,不得不狠心做些改变,大碗喝茶是第一步,最重要是待会赶路不补足水会撅过去的。
她想好了,她要当个杀人越货的恶山寨寨主。
这趟镖会经过那个山寨,寨中最近正在内斗,她准备去坐收渔翁之利,看能不能混个寨主当当。她没什么本事,就是在某日醒来的早晨就会了些拳脚功夫,耳能听四方,鼻能嗅百味,眼能察八方,还略懂些奇门暗器,连刺绣都有些费力的十指竟然能制做夺人性命与无形之中密器简直让她那颗死寂的心有丝丝波动。
她觉得有趣,总趁夜行事,不成想惹了宫里的那位,不得不寻个法子脱身,毁容遇劫是个不错的选择。
史宋觉得自己算不得混账,她通常都是佯装着一副较弱无助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讨人怜爱,再微微展露一些不同于寻常深闺女子所展露的琴棋书画,她会策论会兵法还会奇门遁甲,这也是在某日睡醒后就深刻在脑中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与他人不同,大概是得了天道的眷顾,希望她能建立一翻不同的事业。
当女帝就算了,实在是不大自由。前后呼号的万岁,长调拖沓,能拖完她这条小命。
思量踌躇间,半夜提着酒坛子在路上晃荡就遇到了同样夜不归宿的本该在龙榻上的那位。
两人算不个太熟,但也不陌生。
史宋获得奇功之后第一个念头是翻上屋顶看了他爹和主母的鱼水之欢,看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吃完了手上的两块馒头,若干糕点。又一个翻身去皇宫,宫围之内高手密卫太多,即便是江湖顶尖的也不敢在在此处放肆。
或许那不叫放肆,那叫找死。
史宋去找死了,顺便旁观了小皇帝和某几个嫔妃之间有趣的蒙眼抓人的游戏。由于觉得有意思,她翻窗潜入房间趁众人嬉笑打闹间掳走了一个嫔妃,扒了她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整个过程迅速且悄无声息。
又顺手撕了块纱遮住了自己脸,独独露出那双流转的眸子,眸光宛若雾夜里闪烁的星,睫毛扑闪若流萤飞舞,轻纱下若隐若现的面庞带着迷朦的诗的意境。
她在外圈绕了好些时间,揩了些嫔妃们的油,手从她的的腰间穿过,柳腰曼妙,盈盈一握便可揽过;脂粉扑鼻,清香恬淡萦绕鼻尖。
啧。
史宋眯着眼睛,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将遮脸的轻纱折了几折往眼上一蒙跟小皇帝一齐开启了捉美女的任务。
害。
结果,美女没捉成倒是揽住了个硬且粗的腰,手感不复存在让她灵台卡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便被人摘了眼罩。
“你是哪个宫的?”嗓音稚嫩,个头却比史宋高出很多,即便身体往后仰她也只到他的胸口,他锋利的眉角往上一条,“这般好看,朕却眼生,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