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月不发一言,既然夙水烨不打算告诉她,那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她看了他一眼,试探着向门外走去,夙水烨一把拉住她:“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简舒月转头,夙水烨指了指桌边的一个背包:“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那里,拿着它走吧。”
她走上前,伸手拿起了背包,里面并不是很沉,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她不会因为夙水烨对她这一时的温柔就会对他卸下警惕,她并没有忘记长达一个多月的囚禁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但是……
简舒月抓紧背包,她有义务查出那个真相,就算最后什么结果都没能得到,她也必须要做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简舒月提起背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小舒月。”
简舒月脚步一顿。
“警惕你身边的人,别太相信别人了,这是你的短板。”
简舒月没有回话,头也没回地打开门就走了。
夙水烨缓缓舒出一口气,靠在床边,看着楼下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睛深处晦暗不明。
这样就好了吗,尹华。
你可要保佑你自己的女儿,接下来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再插手了,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要看那丫头自己的了。
风暴最盛的时期已经过去,现在正在逐渐趋于平静,以简舒月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敌那人的,如果她去寻求帮助的话,也只能寄希望于于氏集团跟席慕辰手下的林氏集团。
但是这点,那人不可能想不到。
她的手段甚至让夙水烨都感到有些心惊,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夙先生?”零迷迷糊糊醒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眼前的床铺已经空了,她惊慌地站起来。
夙水烨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我放她走了。”
零吃惊,脸颊因为他的触摸而涨红,她不解地道:“为什么?夙先生……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要放她走?”
夙水烨一愣,失笑道:“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但是……”零垂头,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又为什么看到她受伤就会动怒?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暴怒的夙先生,脸就像修罗一样恐怖。
夙水烨揉了揉她的脑袋,松开了手:“我也不知道对她该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人联络他的话,夙水烨恐怕此生都不会跟简舒月有任何牵扯吧。
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吧,夙水烨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他现在能为简舒月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破解现在的局面,亦或是在众叛亲离中痛苦挣扎……
夙水烨打开房门:“零,我们回家。”
回家……
零眼中氤氲满布,她开心地应了一声:“嗯!”
……
简舒月很快就出了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奔向席家。
她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有一个钱包跟一张存折,还有一部手机跟一套换洗的衣服。
简舒月打开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心中震惊,然随后袭来的就是复杂纷乱的情绪。
五百万……
这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对逐渐兴起的浩瀚集团来说,虽不至于伤害根基,但是关键时刻这笔钱却可能会有用处,但是他就这样给了自己。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简舒月将存折贴身放好,翻了翻钱包,里面塞满了红彤彤的人民币,几乎闪瞎简舒月的眼睛,让她说不出话来。
将背包拉上拉链,简舒月叹了一口气。
席家很快就到了,她深吸一口气,下车按响了门铃。但是过了很久,都没人响应,简舒月手心沁出汗意,抖着手再次按响了门铃。
依然没有人应。
简舒月的心在一点点沉下去,她低头掏出自己的手机,却见门口的灯亮起来:“谁啊?”
听到这个声音,简舒月的整个身体如坠冰窖,背后发冷,寒气从脚底直冲上来,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姚艾琳看到门外的简舒月压也是明显一愣,随后笑开了花:“这不是简舒月吗?你怎么回来了?还是这么晚?”
简舒月猛地拍上栏杆,她愤怒地眼睛都发红,她抓着大门的手青筋暴起:“姚艾琳!慕辰在哪儿!”
“慕辰?”姚艾琳状似无意地拍了拍自己的睡衣,露出自己脖颈明显的吻痕,“他啊,太累了,现在正在睡觉呢。”
就像是被一个大锤头敲在心脏一样,又像在是在坠落在漆黑的海洋一样窒息,简舒月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前的衣襟:“叫他出来。”
“什么?”姚艾琳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不过也并不在意,好整以暇地说道:“那个大叔总裁没好好疼爱你吗,竟然让你还有体力逃出来?”
“叫他出来!”
简舒月怒目圆瞪,她一头撞上栏杆,额头一丝血液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头凶恶的野兽:“叫他给我出来!!!”
“席慕辰——你给我出来!!!”
简舒月疯狂地摇晃着大门,大门被她晃得咯吱作响,这种架势让姚艾琳也不禁后退了一步,她气势小了很多,底气不足地说道:“哈……哈哈,你是进不来的,慕辰也不会出来见你。”
简舒月眼睛发红,披头散发,再加上脸颊上的血液,让她看起来就是从地狱前来索命的恶鬼,在这个寂静清凉的夜晚,让姚艾琳都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都是一愣,姚艾琳猛地回头,面上带笑,开心地跑向来人,手熟稔地挽上席慕辰的胳膊:“慕辰,你怎么来了,明明你睡着就可以了。”
简舒月看着席慕辰毫不抗拒姚艾琳的样子,一直以来的情绪就像腐烂的伤口一样,无论简舒月怎么掩饰,却都掩盖不了那腥臭的味道。
长期的囚禁并不是对她毫无影响的,只是她掩饰着,不想让他担心,她以为他拼命地寻找她,本以为他现在也身陷囫囵,自顾不暇。
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