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耳朵只留下半边,心情抑郁的哈喇耳又开心了起来,笑容再次浮现在他那张胖脸上,因为有人比他更狼狈。
金蟾整只右耳都被削去了。螳螂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他左腿一根筋受了重伤,无法完全复原,现在走路正如其代号螳螂一般。烈虎一下子瘦了很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在山谷中,他和一个华山派的高手对阵,虽然躲过了对手的长剑,可腹部挨了一掌,华山的紫霞神功霸气不足,但渗透力极强,烈虎的五脏六腑都受了内伤,不知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金蟾等耷着头,三人唉声叹气的走着,哈喇耳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忽而指着金蟾的右脑侧——那里已经没有耳朵了,忽而指着螳螂高低不平的两脚,忽而指着烈虎毫无血色的脸上,笑个不停,好似比捡到一百斤黄金还高兴。
金蟾等三人开始还强忍着,因为哈喇耳一直笑他们,引来了其他人的观看,也跟着笑。三人又羞又怒,停了下来,都是一脸忿然的瞪着哈喇耳。
哈喇耳一点不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来啊,来打我啊。”
三人相互望了望,都是愁容满面,转过身,继续走了,他们知道,以目前三人的实力和状况,就是一起上也不是哈喇耳的对手。
三人都走了,哈喇耳还在背后,指着他们,仍絮絮叨叨:“谁叫你们墙头草两边倒,望风使舵,朝秦暮楚,活该,这就报应。”
有四个锐士经过,看到了这一幕,都觉好笑,一个说,你们看,哈总旗也会讲成语了,另一个说,哈总旗也能口吐莲花啊,佩服佩服。
四个锐士打趣起来,金蟾等三人听到,更觉羞耻和难堪,三人低着头,快步走了,哈喇耳终于骂舒服了,不再继续追着去骂。
金蟾等三人之所以不敢反驳,一是担心联手都打不过哈喇耳,二是哈喇耳骂的乃是事实。之前哈喇耳会龙象般若功,武功在门内属于一流,金蟾、螳螂等人就围着哈喇耳转,将其当做了老大,后来成昆来了,击败会兰尊,技惊四座,金蟾、螳螂等人便弃了哈喇耳,转投了成昆,前呼后拥,孝敬成昆如同老子,哈喇耳嘲讽他们是望风使舵、朝秦暮楚,便是指的这个。
狭谷一战,金蟾等三人,以及逃出的锐士们,都对邱长清、成昆、绮隐儿有着极为复杂的心情。进入峡谷,发现不对劲后,邱长清等三人竟无向锐士们示警,先用轻功,转身就逃。可是呢,若非邱长清等三人打倒堵在谷口的十来个黑衣人,打出突破口,这些人都会死在山谷里。到底是给恨他们,还是该谢他们呢?
在邱长清的住所里,他正和成昆、绮隐儿讨论狭谷一战。
伏击、围攻七扇门人马的黑衣人,虽然蒙着面,可他们的剑法、轻功、气功都暴露出了真实身份,五岳剑派中除了恒山派之外的其余四派。五岳剑派有联盟关系,进退攻守,同气连枝,恒山派被灭,其余四派替盟友来报仇,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四派来的这么快。
绮隐儿分析说,好比我们七扇门有独门信号,外出执行任务时,能将各组联络起来,五岳剑派联盟已久,各派之间应有特别的联络方法,在恒山派被灭时,其余四派就已经知晓了,然后这四派相互通消息,派人跟踪七扇门人马,并部署计划,在必经的狭谷埋伏,只等七扇门的人出现,便展开伏击和围攻。
邱长清点头称是,他大体也是这么想的。
成昆站了起来,恼怒不已的说,我七扇门是朝廷的机构,他五岳剑派竟伏击七扇门,这就是无视朝廷,就是造反,师父,何不趁此向上头请示,派朝廷大军出征,将华山等四派给灭了?那四个派虽说高手辈出,可在千军万马面前,不堪一击,必亡!
说完,成昆一脸期望的看着邱长清,邱长清只是静静的喝茶,没有马上回应,成昆急了,还要张嘴说话,绮隐儿叫他先坐下来,等你师父想清楚,这可不是小事。
成昆坐下,邱长清却站了起来,他踱着步,徐徐说了起来。
五岳剑派,还要少林、武当等其他门派,都属方外一界,乃是朝廷认可的出家和修行之地,朝廷要靠这些门派来笼络武林人士,同时显示朝廷的开明和宽和,所以朝廷是不会轻易出兵去攻打各大门派,那等于打自己的脸,砸自己的招牌。
朝廷对这些门派也并非完全放心,这些门派以清高自居,向来与朝廷保持一定距离,对朝廷的各种制令,也是阳奉阴违,这倒罢了,朝廷能不予过问,可是很多门派会包庇一些朝廷的钦犯,这已经触犯了朝廷的底线。还有,一些门派掺和进了朝堂争斗和权贵们倾轧中,许多死士、刺客,就出自江湖门派,这也是朝廷颇为忌讳的。
听到这里,成昆郁郁的脸上浮现喜色,他问邱长清,师父,您的意思是有机会?
邱长清点头说道,是的,机会是有的,机会不逢时,便不是机会,时机时机,应时而动也。现在朝廷和各大派处于一种微妙关系的状态,若即若离,互不干扰,但时局动荡,矛盾在积蓄,这种微妙共存的关系就会断开,若是从中加以挑拨,会加速断开。
但是!邱长清话锋一转,他认为目前的时机还未到。此次五大派伏击七扇门,有冒犯朝廷之嫌,可毕竟是七扇门灭恒山派在前,出手为盟友报仇,这符合江湖规矩和民间传统。若报给朝廷,这反倒让朝廷为难,不理吧,朝廷的面子没了,理会吧,就破了规矩和传统,显得太霸道了。那我等就危险了,自古以来,朝廷向来如此,若有个难题无法解决,就会解决那个提出或制造出难题的人。极有可能,朝廷会将我等除掉,以表朝廷不会护短,大公无私。
听到这里,成昆脸色顿变,后心一道冷汗滑过,他站起身,向邱长清低头行礼,自愧方才自己的冲动和短见。
邱长清淡淡一笑,一手伸出,往下摆动,示意成昆坐下。
这是绮隐儿开口问道,那时机究竟是什么?邱长清吐出三个字,药引子。成昆和绮隐儿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邱长清背着手,娓娓道来。一副药有没有效,不止要看药的材料,真的假的,优的劣的,还要看药引子,没有药引子,再好的药材都没用。要想对付各大门派,就要找到那个药引子,白莲教。
听到“白莲教”三个字,刚才还迷茫的成昆和绮隐儿都是眼前一亮,他们现在大体明白了,要对付各大门派,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所谓师出有名也,将各大门派和白莲教联系起来,白莲教一直在与朝廷对抗,是邪教是反贼,那各大门派不就成了邪派和反贼?
妙,师父,太妙了!成昆拍了拍巴掌,高高兴兴的连喝两口茶。
聪明人一点就破,见成昆和绮隐儿都是一脸豁然之状,邱长清也不再费口舌,接下的话不用再说了。邱长清瞅了瞅绮隐儿,微微一笑,绮隐儿还以妩媚一笑。成昆那对小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说还有些事处理,不打扰师父休息,他连起身出去了。
成昆刚走,邱长清坐到了绮隐儿身旁,他右手伸向绮隐儿纤细的小蛮腰,轻轻抚摸起来,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绮隐儿脸上飞起潮红,她轻轻一笑,将外衣脱了,里面是件薄如蝉翼的软绸肚兜,绮隐儿那白皙的皮肤,曼妙的身躯是若隐若现,邱长清呼吸更为急促起来,他浪浪一笑,一把将绮隐儿搂在怀里,疯狂的抚摸和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