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问毒
曹给非2024-08-16 16:322,972

   相互行礼之后,邱长清指着里头问道:“贤弟,方才你在练气?”

   赵贵方点头回道:“正是,以前在六扇门的时候,师父曾教导我们,内外兼修,才能成高手,六扇门的弟子大多都会练习一点内功,以辅助外功和拳脚功夫。”

   邱长清哂笑道:“贤弟过谦了,我看不单单是辅助吧。愚兄虽然道行有限,可在江湖上行走二十余年,对各派各门的功夫都有所了解,愚兄感觉贤弟所练的内功,并不是六扇门的。”

   赵贵方嘴角轻轻一拧,他顿了顿,反问道:“长清兄武功盖世,怎么忽然关心起小弟所练何内功,小弟爱偷学武功,在门内几乎人人知晓,难道长清兄也想学学?”

   看着一脸坏笑的赵贵方,邱长清虽仍笑脸相对,可他心里很是不爽,心道,这小子问他不说,反问我是不是也想偷学别人的武功,我再问的话,就沦为他这种小贼了。

   邱长清也就不再问赵贵方所练何种内功了,转而问起赵贵方上次执行任务的情况,以及最近如何。

   赵贵方心想,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你们几大统领和指挥,不是对每个行动进行了复查和检验吗?不过赵贵方还是将上次的行动的经过说了一遍,还说闲得无聊,巴不得马上出去继续那个行动,他断定梁宏没死,一定还在外头,并且此案与枢密院有关。

   听了赵贵方的话,邱长清故作惊讶,此案真的与枢密院有关?那就难办了,大元制度,中书省主政,枢密院主军,枢密院是仅次于中书省的实权机构,而且多为蒙古和色母贵族担任重要官职,位高权重,轻易惹不得啊。

   赵贵方连附和邱长清的话,是啊,枢密院这种高高在上的衙门,惹不得啊。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赵贵方忽然问起解药的事来。

   邱长清一听微惊,问道:“贤弟,你中了毒?”

   赵贵方回道:“不是外面的毒。我听吉参预说,招入七扇门的人都下了蛊毒,小弟想问长清兄的是,这蛊毒何时能完全清除?七扇门内清苦,比军营还苦,在这里面活着等同是死了。进七扇门的人,要么是大罪在身,要么是走投无路,但万事总有个讲究,七扇门的死士执行任务,实则是为朝廷效力,这就等同于戴罪立功,总得有点奖励,对不对,要给人一点出头之路吧?人若没了念想,活着都是行尸走肉。”

   听赵贵方这么一说,邱长清才知道这毒指的是蛊毒,他叹了口气说道:“这蛊毒一法,乃是都统大人和吉参预想出的法子,为的是将人彻底锁住,我起初是反对的。”

   赵贵方连说道:“长清兄为何不坚持呢?你也是江湖人,应该知道江湖人都爱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体内有蛊毒,不得自由,如牵线木偶般,任人摆布,任人驱使,简直不拿人的当人看。”

   邱长清竖起右手,打断了赵贵方的问话,他很无奈状的说道:“我起初确实反对,可后来为何也同意呢。贤弟也知道,进七扇门的人都非等闲之辈,没一盏省油的灯,若是没个东西将其控制住,那就门内大乱了。再者,七扇门要奉命出去办事,这些人出去了,天到地大,他们跑了该怎么办,哪里去找?这些人有一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学到了七扇门内的功夫,跑到外头,四处作恶,那就不是七扇门乱,而是天下大乱了。所以就不得不出此下策。”

   赵贵方又问道:“为了防止七扇门的人出去作恶,这点小弟也赞同。可是总得有个期限吧,难道要留着蛊毒在身到死?那还真不如死了。”

   邱长清呵呵一笑,拍了拍赵贵方肩膀,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蛊毒只是手段,而非目的。门内会对所有人的表现、功绩进行考核的,达到了规定的线,就会给解药的,放心,还有,贤弟想想。”

   赵贵方问道:“想什么?”

   邱长清:“七扇门是替朝廷办隐秘任务的地方,需要的是精锐,不是养人的地方,有的人老了,残了,身手不行了,七扇门还养着吗?肯定会放他们出去,自己养自己。”

   赵贵方一想也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时一股香味随风飘来,后面飘飘忽忽走上个人,正是绮隐儿。

   绮隐儿低头抱拳道:“协统大人,巴图都统和吉参预回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邱长清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即刻就来。”

   绮隐儿又抱了抱拳,她矫妖的身体一扭,一下就转了过去,赵贵方看她脚都没动,就神奇的转过腰去,他不禁赞叹道:“绮指挥轻功越来越好了,人也越长越漂亮。”

   已转过身的绮隐儿侧过头来,一脸忿然,斥道:“地鼠,你没大没小的,竟然敢戏谑上级,小心挨抽。”

   赵贵方正要辩解,邱长清一改和颜悦色,很是严厉的瞪着赵贵方,这下赵贵方不敢再油嘴滑舌了,只得绷着脸皮,吐了吐舌头。绮隐儿看到,反而不怒了,歪歪小嘴,轻盈的几个小步,向下而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赵贵方同邱长清随后下了山,邱长清去了总坛方向,赵贵方去了饭堂方向。

   到了饭堂门口,厨子和一个小帮工正在聊天,见赵贵方来了,厨子哂笑道:“地鼠,还没到饭点,来了也没用,这次可没吉参预的特别指示。”小帮工指着赵贵方的肚子,惊奇的说道:“二爷,你看,他的肚子。”

   厨子望向赵贵方的肚子,想起他在饭堂狼吞虎咽,那肚子挺得老大,连人好似都圆了,可就这两天不见,这家伙的肚子又收了回去,连身上的赘肉似乎也消失了,这家伙,搞不懂,真是只怪老鼠。

   邱长清进入议事堂,七扇门的几大统领和指挥都到了,都统巴图在会上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鉴于上次的行动牵扯面太广,现全部停止,不再追查。

   这个宣布一出,凌丹和李常宁两个指挥使都窃窃私语起来,绮隐儿和另一个指挥使没有说话,可同样的脸上浮现狐疑之色。这几个指挥使很是不解,七扇门向来是雷厉风行,行必有果的,这次行动,筛选和研究资料,商议制定策略,然后分组,几乎是精锐尽出,不可不谓大手笔,七扇门上下都为此忙了好一阵,怎么忽然就是全面停止,不再追查了呢,这到底是为何?

   虽然没有人问为什么,巴图当然知道自己的疑惑,他说这是上头的指示,自己也只有奉命行事,大家心头有疑问,他也有,可是有时候还是别刨根问底的好。

   对于巴图宣布的决定,邱长清并不太意外,他一直都瞅着吉雅那边,吉雅阴沉的脸,一言不发,显是极其的郁闷。

   很快这个决定向七扇门全部人传达了,没参与行动的新人尚且罢了,参与了行动的人都是大惑不解,前段时间大家赶赴各地,风餐露宿,乔装打扮,监视、打听、秘密调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到头来,一句“全部停止,不再追查”就完了,这叫什么?

   这个结果赵贵方早就猜到了,吃晚饭时,人们都在议论此事,有的不满,有的叹息,还有的差点当场骂娘了,赵贵方可不管这些,精神全集中在饭桌上,书中的筷子如飞镖,呼呼呼的飞出,回来时又如钓钩,一块块肉带回,进入赵贵方油光光的嘴巴中。

   旁边的罗恒和朱海龙知道赵贵方能吃,趁其他人无心吃饭,在发表议论时,他们将桌上的菜都捡了过来,放在赵贵方桌前,赵贵方道谢后,继续展开他的暴饮暴食表演,当那些人想起肚子饿了,不再谈论时,要来夹菜,却发现桌上只剩空盘子,一块肉一片菜叶子都没留下。

   赵贵方打着饱嗝,舔着油嘴,一个西域番僧大为光火,拍案而起,指了指赵贵方,怂恿其他人,大声道:“这厮将我们的饭菜都吃得精光,揍他!”

   “对,揍他!”

   “这怪老鼠太可恶了,每次都这样。”

   “听说他在修炼什么奇怪武功,咋们一起上,见识见识。”

   西域番僧带了头,身旁几人也站了起来,他们怒气冲冲的骂着,拳头都握得紧紧的,一副同仇敌忾,要一起上来暴打赵贵方的节奏。

   面对“群情激奋”,赵贵方却不为所动,神情淡然如常,一只腿还搭在了板凳边上,如此的蔑视,令那几人更怒了,一双双眼睛都发红了,似乎要喷火烧死赵贵方。

   事情好像闹大了,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干起来,连旁边的罗恒和朱海龙都替赵贵方捏了把汗,两人又是着急,又是犹豫不决,若那帮人冲上来,他们是该帮忙,还是闪到一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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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七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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