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闹哄哄的，有人祝贺，有人质疑这个结果，也有人嘲讽那个叫王燕的女记者追热点不成恐怕要吃官司。
柳丽有些眩晕，往后踉跄了一步，宋乔娜一伸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她使了十成力，足以支撑着柳丽如常站立。
“什……么？”柳丽侧头看住宋乔娜，下意识地嗫嚅。
宋乔娜侧头向她耳语：“鉴定结果说我是宋磊的女儿。”
又笑着郎声对摄像机说：“妈咪，我当然是您和爸爸的女儿咯。”
“记者小姐，”宋乔娜笑眯眯地望着女记者，指指她手里的鉴定报告，“它能不能证明：我就是我，我就是宋乔娜？”
“当、当然。”
“那我现在宣布：我就是宋乔娜，就是民谣教父宋磊先生的女儿，就是那个你们之前造谣‘消失了的女儿’，就是你们一直暗戳戳暗示被我妈妈杀掉的女儿，宋乔娜。你不会再质疑了吧？”
女记者懵懵地摇头，她不知道研究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从她先前得到的消息推论，眼前这个女孩原本绝对不可能是宋乔娜的，可现在铁证如山，她就是宋乔娜。
柳丽心里一轻，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快递是被众人看着拆开的，鉴定报告的内容是质疑者代表王燕念出来的，并通过现场直播，传递给了所有观众——谣传中消失的女儿并没有消失。
但那块石头随即落进了海里，激起千层浪。鉴定报告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柳丽内心波涛汹涌。
但她是柳丽。不消片刻便恢复如常。
“我记得你的名字，”柳丽优雅地从王燕手中抽走鉴定报告，“王燕记者。我会通知我的律师，起诉你诽谤。”
得理不饶人，才是他们这种人的本质。要是她现在还对媒体客客气气、感恩戴德，一笑抿恩仇，才会显得奇怪呢。
柳丽抓住宋乔娜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拉着她进到大门内，对着早守在那里的管家厉声说：“关门！”
一众保姆阿姨被她的冷面冷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转瞬又换了欣喜的语气：“王妈，麻烦准备一下下午茶，把我最喜欢的那套瓷器拿出来，做娜娜最爱吃的甜点。今天天气好，我们就在院子里用。”
柳丽松开宋乔娜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主屋走：“娜娜，你跟王妈说，你喜欢吃什么。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好，妈咪。”宋乔娜冲着柳丽的背影，略略提高了音调，“王妈，麻烦你做点鲜花饼和蝴蝶酥。”
柳丽脚步不停，高跟鞋踩得铿锵有力，宋乔娜能说出鲜花饼和蝴蝶酥在柳丽的意料之中。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封亲子鉴定报告。
一开始，在片刻的慌乱后，她有了主意，她料定那封被当众宣读的鉴定报告，一定是在邮寄过程中被动了手脚，比如买通那个快递小哥，掉包了报告结果。
柳丽需要证实她的猜想，她直上三楼，打了几个电话，托了关系，直接调出了亲子鉴定中心的原始记录。
那原如记录白纸黑字写着：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宋磊是宋乔娜的生物学父亲。
真是见鬼了。
这世上当然是没有鬼的，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柳丽冷笑一声，完全冷静了下来。是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她只要不动声色，就还占着上风。
两个小时后，柳丽带着这种占尽上风的自信和宋乔娜吃下午茶。重点当然不是喝什么下午茶，她的注重力全在坐在对面的宋乔娜身上。
阳光舒服得让人放松警惕，假山旁的惊鹿水声潺潺，如白噪音令人昏昏欲睡。
宋乔娜吃得有些忘乎所以，她捏起第二块云腿月饼。
柳丽摘了墨镜，慢悠悠开了口：“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可是，小娜，云腿月饼是咸口的。”
宋乔娜一怔，正要说话，柳丽不给她机会，哈哈一笑：“当然啦，这么多年在国外，口味变了也是正常。”
柳丽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在宋乔娜再次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她举起拿着墨镜的那只手示意对方不用解释，看对方憋得难受的样子，她终于找到了占据上风的得意。
她把墨镜往桌上一扔，从随身的小手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用两个手指夹住，朝宋乔娜递过去：“这是一张两百万额度的副卡。你先拿去用，想买什么就买。不够用，再跟我说。”
“谢谢妈咪！”宋乔娜连忙用满是油渍的手接过卡，笑逐颜开的样子毫不掩饰对金钱的喜爱。
宋乔娜开心地跳起来，就要去亲柳丽。
柳丽眼疾手快，墨镜一戴，站起身来就往主屋走：“我困了，你慢慢吃。”
宋乔娜难掩激动，只好将那一吻印在信用卡上。
柳丽回头见她这副模样，自以为已经拿住了她的七寸，继续下重饵：“对了，这张副卡可以取现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