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雪，第二天阳光出奇得好。陆清子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一番后也才七点刚过，她按耐着性子好不形容等到八点过，便迫不及待地约安生出门吃早茶。
C城的中式早茶尤为出名，但为了照顾安生的口味，说是“早茶”，其实去的是西式餐厅，地点就在陆氏集团一楼的自营餐厅。
安生到的时候，陆清子正悄悄对着小镜子检视自己的妆容，神采飞扬的小表情里透着掩不住的得意。安生昨天也看到了热搜，心里门清她在得意些什么，只是陆清子那按耐不住想要向她“邀功”的样子，让她有些忍俊不禁。到底还是小孩心性，做成一件事就必须得到认同。
大概是自知年纪轻轻资历尚浅，为了虚张声势，陆清子特意在服装打扮上找了补。一头短发梳得服服帖帖，只在发尾处做微微外翘的处理；白色戗驳领套装在视觉效果上既中和了娃娃圆的稚气，又在一片黑灰色打工人中显出一点身份地位的特别；这些都不算什么，所有的“野心”都暴露在很有年龄感的玫调厚涂的大红唇上，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玩扮家家的小孩。
“等一下要带我去集团总部？”安生坐在陆清子对面，喝着咖啡，头也不抬地问。
陆清子先是惊讶她的“神机妙算”，尔后又有点挫败，安生都不问她昨天的热搜是怎么回事。她忍了半分钟，终究还是没能按耐住一颗求夸奖的心，明里暗里提示安生：“我还没做完‘那件重要的事’呢。”
安生波澜不惊：“那件事昨天不是已经大结局了吗？”
陆清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安生大概已经从昨天的热搜猜出了来龙去脉，但还是忍不住向安生炫耀自己的战果：“真正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那些在网络上看似巧合的交集，让他误以为我是猎物，其实他才是我的猎物。”
安生看着她学着大佬的样子，讲一些深奥的话，不做任何评价，只是问：“所以你的对手是唐歌？”
“是。”陆清子停顿了下，歪歪头，俏皮地笑，“也不是。”
安生心里一动，这倒是让她意外，她以为陆清子会单纯地觉得她的“敌人”只是陆亭远那个私生子唐歌。
“我没有那么笨，”陆清子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正恭候在餐厅玻璃窗外的一整排黑衣保镖，“我当然知道真正的对手是谁。”
那些保镖是她主动带来的，一来，陆家大小姐学成归来第一天来集团总部，总归是要有些排场震声势；二来，她知道那些黑衣人不仅是保镖，还是老头子的眼线，放他们在身边，也好让老头子“安心”。
安生欣慰点头，她能在华尔街站住脚，一直做到今天，最大的经验就是从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今天哪怕对手只是那个看起来对经商一窍不通的明星唐歌，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懈怠；更何况，她清楚地明白，今时今日，陆清子真正的对手其实是站在唐歌背后的那个人。
“我问最后一遍，这一仗非打不可吗？”安生看出来陆清子的犹豫，笑着说，“毕竟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是以女儿的身份最终也能得到一大笔财产。”
陆清子怔住，安生说得没错，但只要一想起母亲落寞的样子，她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腾上来：“非打不可。”
安生知道这答案不过是她激将的结果，陆清子的心还不够坚定。
“有信心赢吗？”安生笑望着她。
“如果只是我自己，可能赢面不到五成，加上你，至少应该有八成吧。”
安生看出来了，陆清子还没有必胜的决心：“走吧，让我们去试试用这八成能不能搏个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