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Lisa转过脸来,傅磊恍若入梦,在这个梦幻的国度,戏剧化地邂逅了往日的恋人。再次相见,傅磊发现,原来Lisa是个那么美丽并富有气质的女人,而这些,过去他却从未发觉,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他觉得一切都如此妙不可言。
“我可以坐下么?”傅磊有种难以言喻的想法,迫不及待要与Lisa聊聊的想法,因此他迅速向Lisa询问道。
“不可以。”而叫傅磊意想不到的是,Lisa拒绝了他,Lisa熟悉的脸庞上保有着一副叫傅磊陌生的冷漠表情,她语调平淡地说:“在这里有许多空位可以选择,但眼前这个,却不再属于你。”
傅磊落在椅子上的手僵了片刻,他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理由再说,面对Lisa的逐客令,他只能选择尴尬一笑,并知趣地离开,离开这个已经不再属于他的位置,离开这份属于Lisa的生活空间。也许这就是一类有缘无分情人的变相诀别,对一段总以单方臆断再续的感情,分道扬镳是必达的彼岸。因为有些事,有些人,当时不把握,过去了,就不再回头。
等傅磊回到MV片场的时候,刚好摄制组正要开工,为了烘托气氛,片场播起了唱片同名歌曲《回归初心》的录音。
“不是说等候就可以等候
不是说重来就能够重来
我们蒙蔽双眼
忘记初心
说违心的话语
隔断了本想亲密的我们
孱弱的拥抱又怎能救赎尘封的真情”
歌词中的叹息,是遗忘初心的人们心中最重的硬伤,而这种感受尤其在傅磊的心内体会最深,他与Lisa的那段情事,就是这首歌曲的真实写照。所以在录制这段情节的时候,傅磊特别投入,她将MV中的女主角当做是Lisa,对于她的歉疚与怀念充满了他的整场演绎,而他的表现,在场看客也十分买账,一场下来,大赞傅磊颇具表演天赋,可又有谁明白,出于心灵深处的真情流露,何需使用“表演”这种技巧式的东西来哗众取宠?
斜阳余辉,另一个获得重生的人,也正在经历着她的人生转折。
安妮看着南方闺秀的黄昏,回味着北边粗犷的落日。此情此景,又叫她想起了柏瑞那张圆润的脸。
“铃铃铃”安妮的手机巧合地响了起来,安妮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嘴角扬起甜蜜地微笑,接听道:“喂。”
“喂,你在做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清爽,像夏夜的一缕清风。
“没做什么呀。”安妮持续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这几个月她很喜欢每到这个时候,听到手机里传来柏瑞的声音,只是对于她与柏瑞之间的关系,似乎还蒙着一层窗纸,说不清道不明,但即使这样,两人却都很享受这似是而非的状态。
“没做什么是做什么呢?下班了么?”柏瑞也语带笑意地说。
“下班了呀,你呢?”安妮问。
“今天去见客户。”柏瑞话还没有说完,安妮就紧接着插嘴道:“今晚肯定又有饭局咯?”
“嗯,必须的。”柏瑞操起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回答。
“那也就是说又得喝个烂醉咯?”安妮说。
“还行。”柏瑞说完停顿片刻,又转了语调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喝酒啊?”
“没有啊,你爱喝不喝。”安妮佯装毫不在意地答。
“嘿嘿,没事,我会悠着的。要不然晚上到家,我给你打电话你检查一下。”柏瑞调皮一笑说。
“我才不呢,我要睡美容觉。”安妮拿俏道。
“那行吧,你好好睡你的美容觉吧。我得出发了,到时候再说吧。”柏瑞说话间,安妮隐约听有人过来叫了他一声,接着就听他开始为这次通话收尾道。
“嗯,你忙去吧,拜拜。”安妮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把想要叮嘱的话说出口来,因为处于他们现在的暧昧关系,安妮找不到合适的立场去干涉柏瑞的生活。
只是那晚,安妮倒是真的把柏瑞的话听了进去,她抱着手机,一直到凌晨,都没敢闭眼入眠,怕她刚刚睡着就错过了柏瑞回家给自己拨来的电话。只是,她这么熬着,却毫无意义,因为直至次日天明,柏瑞都没有履行他那随口一说的约定。
炎夏的气温一下就窜到至高,天地万物仿佛要化掉。炎热总是与烦躁联系在一起,安妮勉强撑着疲累的眼皮,撅嘴窝在办公室里愣神,像是心情不大好。
“叩叩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低气压的写字楼,云烟带着一股旺盛的精气出现在了安妮办公间门口。
“去吃早餐么?”云烟笑容灿烂地问。
“咦,今天没在家吃爱心早餐么?”安妮强撑着精神,但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望着云烟说。
“他今天出门早,没来得及,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好久没跟你厮混了,很想念啊。”云烟朝安妮挤了挤眼说。
“得了吧,你个有家室的人,每天甜蜜还来不及呢,还有空想念我这种孤家寡人?你安慰我呢吧。”安妮故意不领情道。
“嘿嘿。”云烟坏笑,移步凑到安妮面前,故作神秘地说:“其实呀,我是发觉某些人最近比较不正常啊,特来拷问拷问,你想收买消息么?”
“什么呀?”安妮知道云烟的话外音,瞬间露出几分羞涩,然后一把抓起手边的钱包,与云烟你贫我逗地去了公司楼下的早点铺。
在那里,安妮一五一十的将她与柏瑞如何认识、如何发展以及现在所处的情况尽数告给了云烟。
“那也就是说,你俩眼下正处于最有意思的情感阶段喽。”云烟叼着勺子,含混不清地为安妮总结道。
“什么叫最有意思呀,郁闷着呢。”安妮苦恼地托着腮,用吸管不住搅拌着自己的饮料。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呀,暧昧嘛,我也是过来人,那种要进不能,要退不舍的感觉,很叫人回味的,痛并快乐着。”云烟拱着手,做出一副夸张的花痴模样。
“看你那贱不兮兮的样。你倒是修成正果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妮用手在云烟面前挥了挥,示意让她清醒清醒,然后埋汰道。
“嗯,也是。现在你的岁数,确实也过了少女那种追求悸动的年纪了。那你就打算跟他这么耗着啦?”云烟恢复正常,无不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啊,我现在也弄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了,这几个月,我们每天都通电话,上班的时候,他也总在网上找我闲聊。”安妮用吸管狠命地杵了杵杯底,好像是在撒气地说。
“那他的条件怎么样呢?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再往下发展么?如果不怎么样的话,我觉得还是当机立断的好,虽然婚姻这事不能太物质化,但人生在世,不就也是柴米油盐么,总还是得考虑一些实际的东西。”云烟建议。
“他也就是这次跟咱们合作的那家供应商的普通销售,一个靠提成拿薪水,而且他现在已经30多岁了……论条件,不算是优质的男人,可是我觉得跟他很聊得来,过一辈子的事,起码得找一个可以沟通的吧,不然多痛苦。”安妮皱眉。
“我觉得,其实到咱们这个年纪,能够找到天生注定的那个固然好,但如果没有遇到,那就起码得找一个条件比较好的,不一定说能让你一夜暴富,但好歹也不会给你造成负担,找一个对的人,就可以少奋斗好些年,毕竟两个人使力总比一个人强。”云烟说。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安妮点头肯定。
“不过我这也是个人的见解,你不要因为我的说法太过介怀,跟随自己的心就好。毕竟也像你说的,一辈子的事,能否彼此沟通很重要。”云烟接着又宽慰说。
“其实,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他心里有火。”安妮叹了口气道。
“嗯?怎么?你们吵架了?”云烟疑惑。
“没有,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憋屈,可能是邪火。本来昨天晚上我们通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他说他有饭局,我说他是不是又要喝酒,他就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喝酒,说他会悠着,要是我不信,晚上他到家会给我打电话叫我检查,所以我就当真了……”安妮陈述着昨晚发生的事。
“那他最后给你电话了么?”云烟问。
安妮摇摇头,恼火地情绪涌上心头:“所以我才生气呀。但后来我又想,人家只是随口一说,我自己傻不拉几的当真了,管人家什么事呢?但是就是有情绪,根本控制不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小气,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云烟听后沉吟,片刻才说:“其实有时候,两人相处不用事事都憋在心里的,就像我跟予林,现在就不会有什么有话不说的问题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事情都摊开了,彼此的关系就会简单很多,两个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猜忌。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你的感受,别考虑太多,猜来猜去的反而容易小题大做。”
安妮听了云烟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她心里的那个结似乎也为之舒畅了许多,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郁结了,与此同时,她也打定好了要改变她与柏瑞相处模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