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从今往后,这蓝田镇,也该换个姓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疯狂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医馆,只是第一步。
它将是自己收拢人心,掌控蓝田镇上层命脉的利器。
酒坊,是第二步。
它将为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成为自己争霸天下的经济基础。
而后山基地,将是自己的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要在那里,建立属于自己的武装,锻造属于自己的兵器!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刀,才是最可靠的!
秦少琅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
福安揣着那张秦少琅亲手写的告示,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秦家医馆,三日后,重新开张。”
“第一笔生意,卖命。”
短短两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狂妄!
卖命!
这是何等霸道的宣言!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当这张告示贴出去后,整个蓝田镇将会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
“先生……真的……真的要这么写?”福安吞了口唾沫,感觉手里的这张纸,重若千斤。
秦少琅正在院子里,指导着新招来的几个帮工搭建药棚的细节。
他头也没回,声音平淡。
“一个字都不要改。”
“贴到县衙门口去,越显眼越好。”
“是!先生!”
福安不再犹豫,将告示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他感觉自己不是去贴一张告示。
而是去替先生,向整个蓝田镇,下战书!
半个时辰后。
县衙门口的告示墙,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张刚刚贴上去的、墨迹未干的宣纸。
“卖命?我没看错吧?这秦郎中是疯了?”
“疯了?我看你是没睡醒!你没听说吗?昨天夜里,县令大人都快不行了,就是秦郎中一粒药丸给救回来的!”
“真的假的?这么神?”
“千真万确!我二舅家的表哥就在县衙当差,亲眼所见!李班头跪在秦家门口求药,县令大人醒了之后,当场就封了秦郎中一个‘护国真人’!”
“我的天!护国真人?这……这秦郎中是要一步登天啊!”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昨天王虎当街下跪磕头的事,已经足够震撼。
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又爆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一个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一个连县令都要俯首称臣的“护国真人”!
这个秦少琅,已经彻底从一个笑柄,变成了蓝田镇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的存在。
一些脑子活络的富户,眼睛里已经开始放光。
谁家没有个病人?谁不想长命百岁?
如果秦少琅真有这通天的本事,那他所谓的“卖命”,就不是狂妄,而是……天大的机缘!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城西那座正在重建的小院。
那里,已经成了蓝田镇新的权力中心。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蓝田镇首富,张员外的府上。
张府,是整个蓝田镇最气派的宅子,三进三出,雕梁画栋。
可此刻,宅子的主人,张德海,却只能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
他年近六旬,年轻时操劳过度,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尤其是心肺,更是弱得像风中的残烛,天气一变,就要咳喘半宿,几乎去了半条命。
他遍请名医,耗费了万贯家财,也只能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命。
大夫早就断言,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咳咳……咳咳咳……”
张德海剧烈地咳嗽着,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旁边伺候的管家张福,连忙递上参汤,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老爷,您慢点。”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张德海靠在床头,眼中满是灰败之色。
他有花不完的钱,有半个镇子的粮食生意,可那又怎么样?
在阎王爷面前,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外面……外面在吵什么?”张德海沙哑着问道。
管家张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刚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个秦少琅,贴了告示,说要‘卖命’。”
“卖命?”
张德海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亮光!
“王德发……真的被他救活了?”
“是的老爷,消息已经传遍了。据说当时王大人脸都紫了,眼看就不行了,一粒药丸下去,一刻钟就睁眼了,现在比没病的时候还精神!”张福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惊奇。
张德海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病痛,而是因为激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德发的身体状况。
那家伙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常年酒色掏空,身体早就垮了,能被一粒药丸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不是神医是什么?!
“快!”
张德海一把抓住管家的手,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快去!带上厚礼!不!把库房里那根三百年的老山参带上!去秦家!就说我……我想求一味药!”
“老爷,这……”张福有些迟疑,“那秦少琅来历不明,手段又如此诡异,万一……”
“万一什么!”张德海瞪起了眼睛,“我都要死了!还在乎他诡异不诡异?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别说一根老山参,就是要我一半家产,我也给!”
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是!是!老奴这就去!”
张福不敢再多言,立刻转身去准备了。
秦家小院。
工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秦少琅亲自画了图纸,将整个院子重新规划。
酿酒区、药材处理区、生活区,划分得清清楚楚。
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家,而是一个多功能一体化的基地。
就在这时,福安领着一个穿着体面,但神情倨傲的管家走了进来。
正是张府的大管家,张福。
“秦先生,这位是张员外府上的张管家,说是有事求见。”
秦少琅放下手里的墨斗,擦了擦手,平静地看着来人。
张福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在张府当差多年的气度。
“你就是秦少琅?”
他上下打量着秦少琅,见他一身粗布短打,身上还沾着灰尘,眼中闪过一丝轻视。
即使外界传得再神,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乡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