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时间,空间,一切都凝固了。
工地上数百名挥汗如雨的工匠,此刻全都变成了泥塑木雕,张大了嘴巴,保持着各种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负责警戒的工匠,手里的铜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毫无察觉。
远处的刘员外,脸上的狂喜和得意还未完全褪去,就彻底僵化,肥硕的身体如同被冰封的肉山。
管家刘福,双腿一软,竟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裤裆处迅速洇湿一片,散发出难闻的骚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汇聚在那个被按在地上,脸与泥土亲密接触的身影上。
那是谁?
那是刘家最大的依仗,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的仙门弟子,是能御使剑气,在凡人眼中如神明般的刘子昂!
可现在,他就像一条死狗,被那个他们口中的“废物郎中”,那个“乡野村夫”,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按着脑袋,死死地砸进了地里。
那一声“轰”的巨响,不是砸在地上,而是砸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
“你……你放开刘师弟!”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之前叫嚣着要拧下秦少琅脑袋的张师兄。
他脸上血色尽褪,取而代ઉ的是一种混杂着惊骇、愤怒与不可置信的扭曲。
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内劲外放,凝聚剑气,这是他们青云剑派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才能做到的事情。在凡俗世界,这一手足以让他们横行无忌,被奉为上仙。
可刘子昂全力催发的一道剑气,竟然……竟然被对方像拍苍蝇一样,一巴掌给拍碎了?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妖……妖人!你这妖人!快放开刘师弟!”另一名弟子也拔出了长剑,声音却在不住地颤抖。
他们色厉内荏的呼喝,在秦少琅听来,与犬吠无异。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按着刘子昂脑袋的手掌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细微但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
被按在地上的刘子昂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叫,那是鼻梁骨被硬生生压断的声音。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四肢徒劳地在地上刨动,像一只被钉住了脑袋的甲虫。
这声惨叫,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张师兄两人的头上。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一个真的敢杀“仙师”的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一起上!为刘师弟报仇!结青云剑阵!”
张师兄怒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他与另一名师弟对视一眼,同时催动内力,两把长剑一左一右,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刺向秦少琅的后心和肋下。
他们不敢再有丝毫留手,一出手便是合击的杀招。
剑锋未至,凌厉的劲风已经吹得秦少琅的衣袍猎猎作响。
“剑阵?又是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秦少琅终于松开了按着刘子昂的手,缓缓转过身来。
他面对着刺来的两柄利剑,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就在剑尖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的身体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闪避,而是匪夷所思地向前一步。
这一步,恰好踏入了两人攻击的死角。同时,他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动,双手如同两条出洞的毒蛇,瞬间探出。
“太慢了。”
冰冷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张师兄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处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他引以为傲的内力,在这股巨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咔嚓!”
他的手腕被秦少琅以一个反人类的角度直接折断,长剑脱手飞出,插在远处的泥地里。
与此同时,秦少琅的另一只手,已经后发先至,五指并拢成刀,精准地斩在了另一名弟子的手肘关节上。
“啊!”
又是一声惨叫,那名弟子的整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去,肘关节被一击脱臼,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他们出剑,到秦少琅反击,再到两人被废掉持剑的手臂,整个过程不过一两个呼吸。
工地上的人们甚至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那两位不可一世的“仙师”,已经捂着手臂,满脸痛苦地跪倒在地。
快!
太快了!
快到极致!狠到极致!
这已经不是武功,而是纯粹的杀人术!
秦少琅的每一次出手,都直奔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内力对轰,只有最高效、最直接、最残忍的摧毁。
这是在前世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特种兵格斗术,是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的“手术刀”的专属杀戮技巧。
对付这些只懂得修炼内力,实战经验几乎为零的“仙门弟子”,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聒噪的东西。”
秦少琅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两人,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子昂身上。
此刻的刘子昂,哪里还有半分仙师的出尘模样。
他满脸都是泥土和鲜血,鼻梁塌陷,英俊的脸庞变得如同恶鬼。他看着自己的两位师兄被瞬间废掉,心中的恐惧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凡人,他是魔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青云剑派的弟子!你杀了我,我师门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师父是筑基期的大能!”刘子昂色厉内荏地尖叫着,搬出自己最后的靠山。
“筑基期?”秦少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很厉害吗?”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刘子昂。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刘子昂的心脏上。
“你……你别过来!”刘子昂惊恐地后退,却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远处的刘员外,此刻终于从石化中惊醒,他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秦少琅面前。
“秦……秦爷!秦大爷!我错了!我们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儿子一命吧!他不懂事,他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他疯狂地磕着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什么仙师儿子,什么家族底气,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全都是狗屁!他现在只求能保住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