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
王聪对着身后那两个气势汹汹的家丁喝道。
“给我上!把他的手脚都打断!出了事,我姐夫担着!”
那两个家丁是王聪的专职打手,平日里在县城横行霸道惯了,闻言立刻狞笑着,捏着拳头,一左一右朝着秦少琅逼了过去。
周文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前一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已经看到,下一刻,秦少琅怀里的令牌砸在他的脸上,他周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的凄惨景象。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发生。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两个沉重的脚步声,在向着死亡迈进。
秦少琅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随意,就像是饭后在庭院里散步。
在左边那个家丁砂锅大的拳头即将挥到面门时,他只是向左侧了半步。
轻描淡写地,就让那势大力沉的一拳落了空。
同时,他的右脚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角度,闪电般踢出。
不是踢向那家丁的身体,而是精准地,点在了他支撑身体的左腿膝盖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在死寂的书房中响起。
那个家丁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扭曲和痛苦。
他的左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向外对折,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惨叫着扑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疯狂抽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另一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
他只看到同伴一拳挥空,然后就倒下了。
他愣神的瞬间,一道身影已经贴近了他的身前。
秦少琅没有看他,只是抬起了左手手肘。
那手肘仿佛长了眼睛,不偏不倚,重重地撞在了那家丁的喉结上。
“呃……”
那家丁的眼睛猛地瞪圆,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脸涨成了猪肝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两秒。
从两个气势汹汹的家丁出手,到他们一个骨断筋折,一个窒息倒地,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
秦少琅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乱。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只是随手掸落了两只讨厌的苍蝇。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个断腿家丁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另一个家丁徒劳的嗬嗬声。
王聪脸上的嚣张和鄙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两个生死不知的家丁,又看了看那个神情淡漠,仿佛什么都没做的年轻人,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秦少琅的脚步声,轻轻响起。
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聪的心脏上。
他慢慢走到那个被周文渊失手打落在地的博古架前,随手拿起一个刚刚被王聪指为“不值钱”的青瓷瓶。
他将瓷瓶在手中掂了掂,然后转过身,看向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王聪。
“你刚刚说。”
秦少琅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要把谁的腿,打断?”
“我……”
王聪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了。
“噗通!”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从他的裤裆下蔓延开来。
他竟是直接吓尿了。
“不……不是我……我……我错了!爷!我错了!饶命!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拼命地对着秦少琅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比刚才的周文渊还要凄惨百倍。
秦少琅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瘫软在一旁,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周文渊身上。
“周大人。”
“在……在!下官在!”
周文渊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跪好,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管好你的狗。”
秦少琅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周文渊拼命点头,汗水混着泪水,糊了一脸。
“带路吧。”
秦少琅将手中的瓷瓶随手放回原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径直走向那个黑漆漆的密室洞口。
“是!先生请!”
周文渊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甚至不敢去看自己那跪在地上,屎尿齐流的小舅子一眼,踉踉跄跄地抢在前面,点亮了密室里的油灯,为秦少琅引路。
密室不大,但里面堆放的东西,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疯狂。
没有精致的架子,只有一个个粗糙的木箱。
箱子没有上锁,随意地敞开着。
一箱,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在油灯下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一箱,是大小不一的银锭,堆成了小山。
还有几箱,装满了各种珠宝、玉器、古玩字画,珠光宝气,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这里面的财富,足以买下十个蓝田县。
周文渊站在旁边,心在滴血,却连一丝一毫的不敢表露出来。
秦少琅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像在看一堆普通的石头。
这些财富,在他眼中,只是启动他宏伟蓝图的燃料而已。
“我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秦少琅走到那箱金条前,淡淡开口。
“建工坊,买原料,雇人手,打通关节,都需要钱。”
他没有说要多少,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周文渊哪里敢让他自己动手,连忙冲上去,谄媚地问道:“先生您要多少?您说个数!这里所有的,您都拿走也行!”
“皇帝不差饿兵,但我也不是竭泽而渔的人。”
秦少琅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两黄金。”
“这些,是我向你借的‘军饷’。剩下的,你留着,好好当你的县令。不过要记住,你和你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我只是暂时,寄存在你这里。”
周文渊闻言,心中非但没有半点庆幸,反而更加恐惧。
这比全部拿走,还要可怕。
这意味着,他从此以后,就是秦少琅养的一条狗,一条彻头彻尾,连身家性命都攥在别人手里的狗。
“是!文渊明白!文渊给先生看好家!”
他立刻找来一个布袋,亲自动手,将一根根金条装了进去,动作麻利,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少琅提着沉甸甸的布袋,转身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