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主公会把仙师和地痞流氓相提并论。但在秦少琅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个比喻又是如此的恰当。
“这个世界,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以前,是他们对我们讲道理。从今天起,在这清河县,由我秦少琅,对他们讲道理!”
“你们跟着我,要做的不是只建几间房子。我要你们建的,是一座城!一座属于我们自己的城!一座没有任何人敢来撒野的城!”
“在这里,你们的孩子可以安心读书,你们的婆娘可以安心织布,你们不用再对任何人点头哈腰!你们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将是为了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子孙后代!”
“现在,都听明白了吗!”
秦少琅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比刚才更加疯狂的回应!
“明白!”
“愿为主公效死!”
“建城!建我们自己的城!”
这一次,他们的呐喊中,不再仅仅是狂热的崇拜,更多了一种名为“希望”和“归属感”的东西。秦少琅的话,为他们描绘了一个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未来。
这比任何金钱的许诺,都更能凝聚人心。
秦少琅满意地点点头,他要的不是一群只会喊“666”的乌合之众,而是一支有共同目标、有强大执行力的团队。
他转身,走向一旁已经完全呆住的老张头。
老张头此刻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他看着秦少琅走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辈子都在和木头、石头打交道,何曾见过如此凶悍霸道的人物。
“张头,图纸拿来我看看。”秦少琅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修罗只是幻觉。
“啊?哦……是,主公!”
老张头一个激灵,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张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画出来的庄园草图。这张图纸,已经是他毕生技艺的巅峰之作了。
秦少琅接过图纸,只扫了一眼,便轻轻摇头。
“格局太小,布局太散。”
他直接给出了评价。
老张头闻言,脸色一白。这八个字的评价,几乎全盘否定了他最得意的作品。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但说这话的人是秦少琅,他只能低下头,恭敬地问道:“请主公指点。”
“你看这里,”秦少琅的手指点在图纸的主院位置,“你把主院、客院、下人房分得太开,看似主次分明,实则防守空虚。一旦有敌人从侧翼突入,下人房区域会瞬间失守,整个庄园就会被拦腰截断。”
“还有这里,你的围墙设计,只是普通的夯土高墙。这种墙,防防流寇尚可,但若是遇到军队,甚至是刚才那种会飞的修士,就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水源呢?你只设计了在院中打几口井。战时若是被投毒怎么办?长期围困,水源不足又怎么办?”
秦少琅每说一句,老张头的脸色就更白一分,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而是以他的知识和能力,根本无法解决。他设计的,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而秦少琅要考虑的,却是一座战争堡垒的攻防!
两者的格局,云泥之别。
“那……那依主公之见,该如何是好?”老张头彻底没了脾气,虚心求教。
“推倒,全部重来。”
秦少琅淡淡地说道。
他随手捡起一根木炭,就在一张废弃的木板上迅速勾画起来。
“我们的庄园,不叫庄园,它叫‘坞堡’。”
“外墙,要建成双层结构。外墙高三丈,内墙高四丈,墙体内部中空,可以藏兵。墙顶要建‘马面’和‘角楼’,保证没有射击死角。两层墙体之间,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可以作为缓冲,也可以作为陷阱区。”
“水源,不能只靠打井。我们要从西边的清河,挖一条暗渠,将活水引入坞堡之内。暗渠入口要极其隐蔽,内部要设置多道过滤和防毒的机关。”
“整个坞堡的布局,要以中央的箭塔为核心,呈‘回’字形辐射。所有建筑,既要满足居住功能,也要满足防御功能。屋顶都要用防火的材料,道路要设计成方便我们自己驰援,但能让敌人迷失方向的迷宫结构。”
“我们还要在地下,挖出足够储备三年粮食的仓库,以及四通八达的地道。地道不仅是逃生通道,更是反击通道!”
秦少琅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用木炭勾勒。
他的手速极快,线条精准无比。不过片刻功夫,一个远比老张头图纸复杂百倍、精妙千倍的坞堡雏形,就出现在了木板上。
那层层叠叠的防御结构,那匪夷所思的内部布局,那大胆而实用的设计理念,彻底看傻了围过来的所有工匠。
尤其是老张头,他死死地盯着木板上的草图,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他一辈子都在搞建筑,自以为是这行当的大家。可今天看到秦少琅的设计,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这哪里是凡人能想出来的设计!
这分明是神工鬼斧!
“主公……这……这……”老张头指着图纸,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只是一个大概的草图。”秦少琅丢掉木炭,拍了拍手,“具体的细节,我会画出更详细的图纸。从今天起,所有工程暂停,遣散部分临时工,只留下核心的工匠。等刘家的钱和我们的人手到位,就按照这个新的图纸,开工!”
“是!主公!”老张头猛地单膝跪地,这一次,他跪得心悦诚服,五体投地,“老朽愿为公爷的千秋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主公神人也!”
周围的工匠们也跟着跪了一片,他们看向秦少琅的目光,已经近乎于膜拜。
正在这时,两个身影从远处快步跑了过来。
是苏瑾和苏柔。
她们刚才在后方准备饭食,被前面的动静吓得不轻,直到一切平息才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