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苏陆壹应了声,把肩上的背包往上抽了抽,对苏果壹说:“果子狸你来不来,要不就送到这儿。”
“小白…”苏果壹抽抽搭搭了半天,好容易稳住了心神,眼泪鼻涕往宁少白衣服上胡乱擦了一把,抬起头来。
宁少白抬手帮她把额间几缕乱发拨开,轻声问:“怎么?”
“帮我揍小六。”
宁少白:“好。”
苏陆壹:……
办理完值机,寄了行李,除了苏陆壹背上的随身背包和手里的登机牌之外,其他人的手里都空落落的,心里也一样,空落落的。
对于苏果壹来说,苏陆壹就像空气一般的存在,虽然有时候也像臭氧似的讨厌,但是现在要走了,又觉得舍不得。
从小就长在一起的双胞胎,就像一根藤上两个瓜,从来没分开过。
“臭小六,你在国外要好好念书,别成天想着给我找金发碧眼大嫂,荒废学业。”苏果壹别别扭扭的说道,鼻尖通红,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
苏陆壹一脸嫌弃的“啧”了一声,“小屁孩儿管好你自己吧,别成天只知道沉迷男色,该留学还得留学,你哥哥我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叱咤风云的六少,瞎担心个什么。”
说完又对宁少白叮嘱:“好好照料果子狸,要是我发现她胖了瘦了,别怪我拳头不认人。”
“用不着你说,管好你自己。”宁少白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保重。”
“你们都别太想我。”苏陆壹说着眼睛又红了,大概觉得自己过于娘们唧唧,吸了吸鼻子干咳两声掩饰过去。
“别恋恋不舍了,过不久你们又会在国外重聚。”陆凡笑道,转头问宁少白:“少白,你爸妈也跟你提过了吧,留学的事。”
“嗯,提了。”宁少白点头。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这茬,苏果壹刚止住的眼泪又飚了出来,抓着宁少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哎好好好,瞧我这记性,今天不提这个了。”陆凡赶紧打住。忘了他们小两口要留学的学校不在一个国家,当初跟她提及这事儿的时候,就已经又哭又闹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让宁少白给哄好了些,这会儿又被揭开了伤口。
宁少白连忙把她搂紧在怀里,安慰道:“不哭了,这不还没决定么。”
陆凡站在一旁着急干瞪眼,什么叫做还没决定啊,她今天就不该提这事儿,万一把宁家的留学计划给打乱了,人家爸妈岂不是要怪罪到自家女儿头上。
没想到苏果壹却扎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不是都说好了,留学管留学,念完书再回来,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冲到国外把你给抓回来!”
“放心吧,哥哥我会帮你好好盯着他的。”苏陆壹笑道,“不过比起宁少白,我比较担心你啊果子狸。”
“你又找打了是不是!”苏果壹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他。
“国外金发碧眼的小哥不少…”苏陆壹一边说一边用戏谑的眼神瞥向宁少白,“哥们儿,你其实打心里不想去的吧。”
宁少白目光凉凉,不能怪苏果壹成天黑她哥,他现在手也有点痒了,想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不过话说回来,苏陆壹的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就小姑娘这跳脱的性子,又是个颜狗,就怕去了国外被什么金发碧眼的小哥给勾走了。
“她不会。”宁少白摸了摸苏果壹的后脑勺,更像是自言自语。要对他的小姑娘有信心不是么。
可是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从自己身边放走几年,宁少白想都不愿去想,别说几年,就是几天都不乐意。小姑娘的脖子上还戴着他送的薯片,自从那日戴上之后就再没摘下来,以后也希望她能就这么一直戴下去。
“嗯,我不会!我最爱小白了!”苏果壹信誓旦旦,“小白,你就放心大胆的去留学!”
苏北商和陆凡在一旁围观了半天,本来挺悲壮的离别场景,被他们三个熊孩子给弄得跟相声现场似的,没忍住“嗤”的笑出了声。
“行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见面了随时随地都能视频,再不济,买张机票不就得了。”陆凡笑道。
“我妈说的有道理!”苏果壹抹了抹眼泪,“暑假寒假还能回国,其实算起来,分开的时间也没多少。”
“喂喂喂,今天到底是我出国还是你们两个出国啊。”苏陆壹表示严正抗议,明明是他要走了,怎么忽然开始讨论他们两个的分别了,就算要分别,那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来缓冲么。
一年时间,什么样的心理建设不能有?
“嗯,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宁少白看了眼时间,催促道。
“嘿,你这个人!”冷血无情!上次吃饭也没见他哭,这次也没哭,看看人家江洋,都快哭成狗了,晚上回去倒头就睡,连给媳妇儿打电话都忘了,第二天被一顿收拾,今天还哭着喊着要来送他。
要不是他使劲拦着,这会儿肯定又得在这儿哭晕过去。
啧啧,人跟人就是不能比,还说是大舅子和妹夫呢,无情。
“那我真的走啦。”苏陆壹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冲他们挥挥手,“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啧,走不走,听得我牙都酸了。”苏北商无比嫌弃的扫了儿子一眼。磨磨唧唧,十分钟前就说要走了,临了还念起诗来了。
“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宝贝儿子了?”苏陆壹瞪大了眼,这种时候爸妈难道不应该抱着他恋恋不舍,从头到脚好生嘱咐一通么?
“再磨磨蹭蹭下去,赶不上飞机,我跟你爸是得好好疼疼你了!”陆凡撸起袖子,握紧了拳头冲他瞪了瞪眼。
苏陆壹连忙抱头往通道里跑了几步,停下来转身看着爸妈,妹妹和妹夫,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苏汉三还会回来的!”
苏果壹早就哭成个泪人,抽得上气不接下气,宁少白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已经被她掐得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