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宁少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苏果壹鼓着一张脸,看到二楼阳台探出的宁少白那张明显刚睡醒的脸,怒喊:“小白!我要跟你绝交!绝交!”
宁少白:……
“对不起,昨晚不小心睡着了。”宁少白是个老实孩子,主动承认错误。
“啊?”苏果壹一脸懵,他们好像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昨晚她唱着唱着就困了,困着困着就睡过去了,然后早上六点半就被亮灯后的日光灯管给生生照醒。
这也就算了,她生气的是现在已经十点了,说好的九点半寝室楼下集合呢!
苏果壹不知道他在哔哔什么,她扬了扬手机继续喊道:“现在都几点了,约的九点半,你居然现在才刚刚起床!难以置信!必须绝交!”
男寝除了宁少白这间有人之外,底楼下面还有几间也有人,大都是隔壁文科班的男生,听到动静都走上阳台,知情不知情的都在跟着起哄。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楼下女生嘴里叫的小白就是宁少白。
站在阳台上的宁少白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苏果壹叫嚣着要绝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昨晚不小心睡着了,而是早上起晚了。
一瞬间的尴尬之后,他挠挠头:“等我十分钟。”
“楼上那哥们儿怎么听着像宁少…”
“不可能,宁少走读。”
“可我昨晚看到他进寝室楼了啊。”
“啊?”
“那也不能是小白啊!你敢叫他小白?”
“呃…那确实有点Q过头了。”
“嘘…不管是不是,咱们赶紧撤吧!”
十分钟不是个大致时间,实际上宁少白只花了五分钟就完成了洗漱换衣服带上手机和充电宝,抓上书包下楼一条龙,在第六分钟的时候出现在了生气的小姑娘跟前,头顶上还竖着一撮呆毛。
“卧槽,那真是宁少!快捏我一把,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不,你不是,因为我也看见了。”
“宁少女朋友好漂亮啊!”
“你还看,当心宁少戳瞎你双眼!”
“卧槽,他听到了!他刚才回头瞪了你一眼!”
“是瞪了我们大家一眼!不光我!”
“……”
“……”
看在宁少白在五分钟内就跑出来的悔改表现,苏果壹心头的气总算消下去了一些,看到他头上那撮呆毛,走路的时候还一跳一跳的,再配上他那张困顿得脸,看上去十分滑稽,又忍不住想笑。
男生寝室好像还挺热闹,大清早的就有好几个男生在阳台上蹿下跳,不知道在兴奋嘀咕什么。
“喏!早餐!”苏果壹递上标配早餐,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他迟到了,她还好心帮他买了早餐。
宁少白迟疑的接过早餐,“谢谢。”他不确定小姑娘愿意给他早餐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走出绝交的境地,但他是真的饿了。
要不是手机没电了,他的闹钟也不会失效,闹钟不失效他也不会一觉睡到十点,更不会迟到。
“我手机没电了,闹钟没响。”宁少白想了想,姑且还是解释了一句。
“怪不得我发你微信都没反应,我又没你手机号。”苏果壹还有些气哼哼,她干等了半个小时呢,期间把他的各种凄惨下场都脑补了一遍,诸如被鬼怪拖走了,被妖精吸了脑髓,甚至跌下床摔坏了脑袋等等。
“嗯。”宁少白这会儿才有空把手机给弄开机,屏幕上果然有十几条重叠的微信消息,划开一看几乎全是苏果壹发的。
“不用看了,我已经把你拉黑了,今天我们绝交一天!”苏果壹十分不爽的斜了他一眼,快走两步试图表明绝交的决心。
瘪瘪的双肩包背在肩膀上,书包拉链上挂了一个毛茸茸的挂件,是个很丑的玫红色大猩猩,巧克力色的猩猩脸,张着嘴,手臂很长,比身体还长,随着她走路的步伐来回晃着。
这是什么魔幻眼光,喜欢这种丑兮兮的挂件。
宁少白的视线落在丑猩猩上,那就像一只有魔力的丑猩猩,越丑越能勾起别人的好奇,导致他根本就没听清苏果壹说的关于绝交一天的宣言。
快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宁少白忽然一拍脑袋,出门走的急,忘带医保卡了。
自记事以来,宁少白一向秉持着规律的生活节奏,井井有条的过着他的每一天。但是就在苏果壹出现之后,节奏是什么,不存在的。
“你说什么?!”苏果壹猫眼都瞪圆了,宁少白从来没见过她把眼睛瞪得那么圆溜溜的,就像视频里面被闻了什么生化武器的猫一样,瞪着眼怀疑猫生。
“我回去取,你等我一下。”宁少白拧了拧眉,帅气的脸配上头顶倔强的呆毛,转身迈开长腿往回跑。
七月中的的大早上十点已经和正午的日光差不多了,蒸暑的热气慢慢走路都能走出一身汗,更别说用跑的,所以当宁少白跑回地铁站的时候,满头大汗,头顶上的呆毛都耷拉下去了。
苏果壹看他那样,赶忙从背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笑道:“赶紧擦擦,你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地铁里空调很足,不把汗擦干的话容易感冒。
“谢谢。”宁少白接过纸巾胡乱往脸上脖子上擦了一通,一边往地铁里走。
“要喝水吗?”苏果壹又问,早就把绝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伸手在自己书包里摸了一阵,摸出一瓶水来。
一个粉红色的水杯,杯盖和杯生借口的地方印着可爱的卡通贴画。
宁少白瞥了一眼,拒绝了。
“不用。”
于是苏果壹又把水杯给塞回了包里,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笑出了声。
“小白,你过来。”她笑着把宁少白给拉到了屏蔽门前,巨大的玻璃屏蔽门就像一面镜子把他们俩照得清清楚楚。
苏果壹指着镜子里他的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看你脸上全是纸屑,我下次再也不买这个牌子的纸巾了。”
宁少白默默的看着镜面中的自己,腮边一圈纸屑就跟长了一圈白胡子似的。
“嗤。”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把纸屑都给抹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