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梦王妃,高朝歌心里多少还是感激这位大姐姐的,就凭对自己这份莫名的信任,是在她几个兄弟间从来没有过的。但是高朝歌也明白她的难处,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也难插手家里的事。做了王妃虽多了几分尊贵,也有了更多的桎梏,看九小王爷的架势,高梦蝶在王府的日子未必好过。
尊贵,有地位又能如何,高三爷莫名的心烦,若自己只是一个街头小子,薛琪雅,李如霖,包括她李如月,能忍得贫贱,舍得富贵下嫁于他吗?
全他妈的扯淡!高朝歌心里默默的下了定语。
李如月走的这段日子,家里人心涣散,又出了这样怪异事,人气都嗅不到一些了。高朝歌心里记着雪儿的事,怕高梦蝶一走,薛琪雅又要兴风作浪,抬脚回去时,总约摸感觉门口少了个人。
“高德呢?怎么不见他在门外守着了?”高朝歌诧异的问道。
一个小厮垂头丧气的走来,回道:“前日高四爷出事,高德要闯进去,被梦王妃厉声喝止住后,总看他神色不对头,像是傻了,早上还在的,”小厮指了指墙角儿,“有好一会没见人,怕是去了高四爷的墓地吧。”
“哦。”高朝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小厮上前几步,悄声道:“三爷,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看高三爷示意但说不妨,小厮才道:“三爷不如叫高德回府里去吧,他……他成天到晚的胡乱说话,小的们怕他在这里丢我们高家的脸。”
小厮挠了挠头皮,想了半天,才道:“他说要找薛小姐去,说他害了自己的亲弟弟,他一直在嘀咕。”
高朝歌想想也对啊,薛琪雅如果是太太的亲骨肉的话,那么她和高朝智也算是半个亲姐弟了。
“随他嘀咕去吧,也不碍着什么。”
那小厮看三爷没明白,哽应了半天,小声道:“高德一直嘴里嘀咕的是*我的儿、我的儿、你死得好冤*,中间还带了薛小姐的名讳,我们都不敢乱猜,请三爷自己定夺。”
高朝歌脸色一变,“妈的,找死。”
小厮忙退后几步跪下了,高朝歌忍了半天怒火,道:“不干你的事,起来做事去吧。等他回来了,叫他马上进来找我。”
少了高鹤飞,少了小六,更没了李如月,高朝歌做起什么事来都是捉襟见肘,他现在就算是扼腕长叹、哭天抹泪、悔不当初也来不及了。
几个人抬了满满的食盒子往当路走来,见了三爷停了脚步,高朝歌也奇怪,“这是哪屋来客人了?”
“没来客人,是薛小姐点了菜名做的,说这几天她被……气的胃口不好,好不容易……走了,她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是谁?高朝歌瞪起眼睛,一个个都低了头不语,表情却是你明明懂得,别追问我们了。
“撑死她也吃不了这么多,她还叫了谁?”压住怒火,高朝歌问道。
“好像是叫了二小姐,前些天四爷没出事,薛小姐兴致好,叫了四爷吃;四爷出了这样的事,薛小姐大概是怕孤单,又请了二小姐陪她。”
高朝歌心里一咯噔,挥手先叫那些人走了,自己慢慢向议事厅踱去,一时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猫儿腻。
他发现他不知道的事太多,多得他无从琢磨起,他只猜对了一件事,丫头们欢天喜地的来报三少奶奶回来了,人已经在门口了。
高朝歌咧了几次嘴想笑,又强忍住,淡淡道:“回来就回来了,大惊小怪做什么,告诉她,三爷在议事厅忙着,自己进来好了。”
那边去请,这边高朝歌钻进房里,换了几身衣裳都不趁意,还是拣了那件她补过的蓝色褂子,心里才踏实些。
跟着李如月一起来的还有小六,现被门外的人尊称为六爷了,对他当日能跟着三少奶奶毅然决然走的胆量,报以各种羡慕嫉妒恨。
他们的三少奶奶一如既往的朴素淡雅,美眸中流转着对众人的思念挂牵,不含杂质的关切,眼看人越拥越多,小六急了,“三少奶奶这次回来办要紧事呢,大家伙儿都先让让。”
众人应喏,让出一条道,李如月从容走进去,映入眼帘的还是熟悉的景色,只是多了些淡淡的萧条感。
“三爷在议事厅等三少奶奶呢。”丫头们簇拥着跟了过去。
李如月含笑点头,小六忙说道:“你们且去忙自己的,三爷看到这起乱劲,又要聒噪个没完了。”
丫头们恋恋不舍的散去,李如月眼眸中已含了一层薄雾,走到了自己以前住过的屋前,心中越发感慨万端。
议事厅里,高朝歌打发走了所有侍候的人,透过窗棂格子看,李如月的背影像呆了一般,也不敲门,也不找他,只盯着那门扇看。
也不知道你急还是不急!高朝歌暗暗念叨了一句,想摆谱等着李如月自动找过来,又按捺不住性子。
等到李如月怯怯伸手,去推原来洞房过的屋门时,高朝歌不小心砰得把厅门撞开了,李如月吓了一跳,转头时,眸子含着无措,唇角不觉弯起一抹委屈。
高朝歌心口一疼,说了句,“回来了。”
没等李如月嗯出声,高朝歌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进来说吧。”
“哦不。”李如月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束缚。
“都说了在议事厅等,你偏要在这里磨磨叽叽,这会又不进,逗闷子呢是吧。”高朝歌才不管她,轻轻一携,李如月便身不由己了。
既来之,则安之,是李如月一贯的原则,她不想问高三爷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磨叽的,难不成这么大男人还有偷窥的爱好。
她只说了一句,“如月只怕打搅了您与……”
话没说完,她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高朝歌并没有要说事的表情,两只眼睛直楞楞的看着她。
硬生生的收回了下半句,李如月有些尴尬,道:“三爷想必知道如月这次来的目的,一是为了雪儿,二是……”
没有预料中的反应,反而李如月被高朝歌*迫过来的男性气息搅得心慌意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肃正了面容,清清嗓子,“如月听说了高家发生的事,深以为悲。只是诧异三爷的做法,出了这样的事,不报官,私自发丧为第一错;扣留无辜,妄图借刀杀人为第二错;找不出真凶,不能告慰亡者之灵这是第三错。”
“是,都是我的错。”
李如月一下被噎住了,高朝歌说得情真意切,不像搀假,她点点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三爷是个真男儿。”
“以前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假男儿吗?”
高朝歌的话越来越奇怪,这句话就像是在她的耳边低语,热气扑来。
听他又说:“真的还是假的,你以前都没感觉的吗?”
越发不像话了。“三爷你自重!”李如月面红耳赤,愤然站起。
高朝歌非但没有自重,人整个也压了过来,李如月只觉眼前一黑,柔弱的肩被牢牢的抱住,唇齿间瞬时被一团柔软裹住。
高朝歌禁锢住她的身体,闻到口舌间香气,用力吮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