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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6
怎么会,怎么会来不及?
察觉我意图,夺蚩突然拦住我,面容严肃。
[你要想好,错过这次机会,你便·······]
我挣脱他的手,语气坚决。
[即便是不入轮回,灰飞烟灭,我亦不悔。大人,放我离开吧。]
“咚”一声,鬼门缓缓开启。
空荡大街,夺蚩独立长街。
许久之后,他微垂眸,轻声道:
[抱歉。她寻妖丹只为救姐,一切皆因我而起。这一世,我没有立场再阻止她。]
当我回到院中,远远看去,便瞧见上官辞屋中红光四泄,诡异非常。
[阿辞!]
我心跳极快,立即破门而入。
蛇妖收回术法,蛇尾飞快缩回黑裙下,扭头朝我望来。
手中的剑“啪”一声掉落在地,靠近床榻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静静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颤抖着手,将白狐抱入怀中。滚烫的泪水跌落在白狐面容上,却再唤不醒爱人。
[阿辞,你醒醒。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我后悔了,不走了,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阿辞······]
腿软之际,我跌坐在床边,身旁伸来一手,我侧身避开。
[别碰我!]
我愤怒地看着她,恼她取了阿辞妖丹。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若非因我,阿辞不会变成这样。都怪我······
蛇妖缩回手,看向我怀中狐狸。
[这是我和他的交易,他是自愿的,非我强迫。]
她顿了顿,声音缥缈。不知是说眼前事,还是在追忆故人。
[想救一人,即便是牺牲所有,亦会义无反顾。这是他的选择······]
值得吗······
阿辞,你为我做到这般地步,真的值得吗?
我颤着手,将狐狸搂紧怀中,寸寸收紧。
逆徒······
我们下辈子,一定一定要在一起。
换我来守护你。
番外:
六年后······
[小七,走快些,太阳都要下山了。]
我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累得连手中的糖葫芦都仿佛成了负担。
闻着空气中甜腻的清香,又舍不得丢掉。
好纠结啊······
抬头看着前方的少年,忍不住委屈瘪嘴。
[二师兄,小七下次,再也不跟你下山玩了!]
少年好笑地摇摇头,在我期待的目光中转身,蹲下,随后拍了拍背。
[上来吧。又耍赖,才走了几步路就喊累,以后的功课有你受的。]
我抹掉眼泪,屁颠屁颠跑过去。
[二师兄你最好啦,下次师父给了好吃的,小七要给师兄留一半!]
[行,还算有良心。走咯~]
我,昙七,出生时被遗弃在青山派山脚,被师父捡了回去,于是成了派中年龄最小的女弟子。
师兄师姐们对我都很好,时常偷摸领我下山寻好吃的。
青山派四周灵气缭绕,清冷寂静,罕见人烟,更别说妖魔怪。
可今日有些不对。
在天上那轮满月,被乌云挡了大半,再露出来时带了诡异猩红。
[二师兄,你瞧那月亮,好红啊。]
相比我的新奇,二师兄面色有些凝重。
[嘘。]
我双手捂住嘴,乖乖噤了声。
下一秒却瞧见一头带着黑气的狼从草丛中缓缓走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师兄单手画阵,将我推了进去。
[小七,别出来。]
[二师兄!]
几番斗狼下来,师兄被打得口吐鲜血,跌回阵边缘不省人事。
我拼命将师兄拉回阵中,望着围上来的狼群不敢妄动,紧紧捂住师兄胸口血流不止的伤口,害怕得闭眼等待救援。
一阵微风,四周的气流突然有些滞缓,血腥味越发浓重。
狼群的嚎叫声似乎消失了,我正犹豫要不要睁眼,一声极轻的声音随风飘远。
[丫头,助你度过此劫,日后我可不欠你的了。]
谁?
我睁眼,周围一片空旷,哪还有什么狼?
低头一看,竟连师兄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后来师父赶来,说我们是被高人所救,并将偷偷下山的我狠狠训斥一顿,提前教了我法术保身。
十八岁那年,我下山历练,师父将我送至山门。
[小七,青山派的门派宗旨是什么?]
我挺胸抬头,气势高昂。
[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师父赞许地点点头,招手将我唤近了一些,压低声音:
[那,我们遥伫峰呢?]
我凑到师父耳旁,学着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道:
[以眼辨善恶,以心辨正邪。惩奸罚恶,不可错杀。]
不远处石碓后,一青衫女子斜靠石头,收回视线后望向怀中小狐狸,漫不经心道:
[这老头不还是当年那老头吗?看来这一世你和那姑娘没有师徒缘分喽。哪有捉妖师给狐妖当师父的。]
小狐狸呲着牙乱动。
青衫女子站直,有些无语。
[啧,你闹什么。祭了师徒缘换这情缘,不正和你意?交易完成了,没事别烦我,不然我就……嘿你!]
小狐狸似是有些等不及,懒得再听废话,撒腿便朝着前面姑娘追去。
······
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突然还有些不舍得老头了。
若是让他知道我这扭捏的小心思,定是要被嘲笑一番。
一个人历练,还真是有些孤独。
刚这么想着,草堆里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上前一看,竟是一只毛相极好的白狐幼崽,身上带着极浅妖气。
原来,还是只小狐妖啊······
我心欢喜,小心翼翼上手。
[哪里来的小狐狸,生得如此好看。]
小白狐比我想象中还要乖,甚至主动蹭过来,十分讨喜。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不如叫阿辞吧。]
狐狸身体一僵,仰头看我。
我笑着摸摸他脑袋,[我很厉害的。以后我保护你。]
[阿辞,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阿辞一震,漂亮的狐狸眼中蓄起了一层水雾,激得人心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