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大声一吼,换来曹丕眼角一怔,神色不明,“将军私心莫不是欺下瞒上,为臣不义为子不孝为兄不尊,主次不分,何以担当,何以震慑军士……”
曹丕眼中兴味使然,嘴角一勾,“来人,将此女一并带入府中,待将军亲自管教——”
“你——”我眼睛瞪大,可恶,一咬下唇,“卑鄙小人,小女不服——”我一瞥脑袋。
“哦?”曹丕的右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刀。
“枫卿妹妹——”甄宓见势赶紧挽住我的胳膊,轻轻拽动,示意我不要触动发怒的狮子。
“将军若是一心钦慕姐姐大可请赐,何以干这等为小女子皆道不齿之事,监守自盗,置曹公于何地,何以为信……”废话,等他把人带自己府中还不是为所欲为,那还有我的活路,人家甄宓以后可是他的正妻,而自己,哼,一个历史不详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乌鸦惦记……
曹丕眉毛一挑,握刀的手一紧,随即松了开来,大笑着说道:“汝自可放心,明日,丕自将请赐……来人,此二人随将军回府……”
最终不是结果的结果,我和姐姐紧紧相依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前面曹丕策马先行,意气风发,马行生风——甄氏哭哭唧唧的好不安静,看来她和刘氏还真是感情深刻,要是换作我有这样的一个恶婆婆指不定谁闹谁呢?
姐姐是爱美之人,又是对曹丕钦慕不已,脸上早已经恢复容貌,而我,呵,反正黑脸又不稀奇,再说人家关公红脸结果还不是美名远扬——择日,甄宓和刘氏终得见,两相拥抱低泣无声——只是排除曹丕那小人和即将出场的枭雄曹操,一切都是美好团圆。我在一旁冷眼旁观,甄氏虽然气质超脱,但是内里还是逃脱不了封建礼教的荼毒,一心希冀嫁一英豪贵家,我窃然哀叹……
“妾身甄氏、奴婢枫卿扣见将军——”难怪成者王侯掰着寇,原先的夫人现下的奴婢——我暗笑——“抬起头来——”座上之人声音威武异常,原来曹操的声音便是如此。抬头也不敢多瞧,有啥好瞧的,再看人家也快五十了,尽管英豪不减当年,不怒而威,貌似年轻时定是个帅帅,虽然现在顶多看起来也就四十多的样子,用现代的话来完全就说是个成熟的老年人,不过我对山羊胡子想来反感……
“甄氏——”曹操仅仅是一瞬间的复杂便恢复了刚刚的表情,琢磨不透,看来甄氏也并不是很能霍乱男人心吗——我自叹着,却见曹丕神色不对,俨然不耐,却强作一副镇定自若。
“妾身在——”甄宓低眉颔首回道。
“今将尔许之我儿子桓,汝可愿之——”曹操话音一落,怅然若失,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但是却不见曹丕丝毫兴奋,只是一种原本使然的表情,倒是甄宓身子一怔,沉默一晌,却不是艰难做决定后说话的口气而是一种欣喜一种向往,我暗下鄙弃,毕竟是深院大宅未见多少世面的少妇,要是把曹丕丢在现代,最多也就是一个帅哥而已……
“妾身不敢,铭感将军之恩,未为可报,妾身谢将军恩德,自当尽心侍奉少将军……”
“既然如此,择日大婚——”曹操不满的眼神瞟向曹丕,曹丕这才躬身下跪谢恩,可见对于赐婚之事并不放于心上——甄宓,这个命中注定会被赐死的女人,只怕至死也无法憎恨曹子桓,女人便是如此,什么都可以输掉,唯独心都不得,一旦失了心,也就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战场,沦为这个时代男人可弃可留的器物……
“妾身莽撞,但求将军恩德,我姊妹生死相随,求将军……”甄宓想要让我嫁给草子桓,我可不敢奢求,赶紧跪下——“既如此,便许之也。”曹操对于灰着半张脸的我可是丝毫提不起兴趣,随性的一句话就要把我扔进火坑。我是谁,新时代的女性岂可仅凭古人的一句话就被顶多了终身呢——我暗下一紧拳头,“将军明鉴,奴婢此生于父母墓前立誓,若非心仪之人,定当不嫁——”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眼睛一眯:“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但奴婢至死莫敢忘怀,岂可欺瞒父母在天之灵,而作不孝之徒,故斗胆请将军赐死……”曹操沉吟,曹丕眼眶欲裂,红煞旁人。
“妹妹糊涂啊——”甄宓赶紧叩首求情。
“姐姐不必如此,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如若不得,宁可污脸此生……”我抬起脑袋露出宁死不屈地看着眼前表情各异的父子俩,哼,大不了提早回现代,只要我按向胸口玫瑰红色痕迹默念回去×××地,便可结束这趟不快的旅程,不留一丝痕迹……
“好一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曹操拍案而起,“只怕汝必悔矣?”
“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坦然道,身上的视线明显过热,甚至感觉到就有那么一道光正恨不得活炸了我,感觉中自己宛如裹了皮饺子——鲜炸饺子,恶寒,下意识里紧了紧宽大的袖子。
“好好好……”曹操背着手踱了几步,停在曹丕面前,“子桓意下如何?”
“儿臣无意于此,但听父亲吩咐——”曹丕沉声道,表情不是一般的清冷,隐有怒意。
“既如此,便留下侍吾左右……”曹操背过身冷声下令道,我一怔,曹丕身影隐约一颤很是后悔,甄宓劫后余生地一个拭额。
“父亲——”曹丕开口。
曹操未曾回头,“何事?”声音满是威仪,曹丕手握腰间寰宇,身子一怔,不能言语。
“既无事便退下——”曹操冷声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曹丕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违抗曹操的意思,泄气的一个松手两条胳膊垂于两侧。
看着曹丕在经过我面前的一个孩子气的甩袖,我不知道该不该笑,倒是甄宓满脸庆幸,我不知道这庆幸是应为我没有受罚还是因为我没有成功嫁给曹丕做小妾,但还是重重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眼神告诫我小心谨慎——甄宓本性还是贤德仁爱的,如果抛开女人对丈夫的私心,也不失为一个良妻贤母。
“可唤枫卿?”曹操于榻上假寐突地问道。
“回将军话,正是——”我侧跪一旁,可恨的三国大家都是跪坐着的,椅子还没有得到广泛推广。
“意为何解?”
“停车做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卿本佳人颜薄命,奈何看上帝王家——”我默默读来——曹操眼睛突然大开一震,瞥了我一眼,便又轻阖。
“以色事他人,能得及时好。”我淡抚鬓发,“父母之命,此生不得嫁与帝王家。”
感觉到曹操置于身侧的手一颤,接着便是浅淡的呼吸及耳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