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正月,曹操又以负约为名,攻灭袁谭,冀州平定。于是,曹操让还兖州牧,改任冀州牧。
袁尚兵败后,逃奔幽州刺史袁熙。不久,袁尚、袁熙又逃奔三郡乌桓。
期间我与曹操随行,曹操毕竟眼光不一般,斩草要除根的道理自然懂,想当然也不会放弃围剿袁兵的残余势力的机会……
曹操进来头风欲裂,我暗下里在汤水里加了止痛药,效果甚佳,但是我也不敢轻易加量,万一有了药物依赖性,我莫不是要将整个医院给他搬了来……
那日——“子欲何为?”正在捣碎药片的手突然被钳制住,冰冷嗜杀的声音惊得我手上的汤匙落地,哐然旋转震颤于地,我一时间被怔住了……
“大人——”我手被钳制着身子却是已经滑落跪在地上,看着震颤的汤匙,我哆嗦着嘴唇,本就严寒的天让我更是颤抖,曹操见我这般胡子一抖,呼吸几近粗狂起来,“枫卿绝无谋害大人之心……”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静,这个时候的曹操最是危险——手上一松,我颓然在地,这才看清曹操居然着单衣,貌似刚从榻上而来……眼睛里漩涡重重,我几乎不敢正视——身形一闪,榻上呼吸清浅可闻,尽管垫着厚厚的垫子,我的膝盖依旧寒气逼人,勉强用颓软的手撑着身边的矮几站起,一个不稳自己便又跌坐在地,好不容易腿间的麻木才缓解过来……我赶紧将滑落的毛毯给曹操盖上,这才拨弄了一下碳炉顺带烤了烤手,刚刚的冷汗这个时候俨然已经让内衣和肌肤相粘了,我不舒服的动了动后背,把小桌上的药粉包好放好——这才缓缓接近曹操榻前,抱着手炉,于一脚床头处侧跪着靠着一杆打盹——自老大曹操犯头风开始自己便不再敢在他熟睡时候补眠了,现在顶多黑白颠倒,白天曹操巡视而出,自己便打个一两个时辰的盹儿养养精神接着再帮他准备膳食,尽管军营的膳食实在简单,可是自己还是得挖空心思换着法儿的给他准备,在身体饱受辛苦的时候,精神也在受着折磨……
感觉到曹操翻了个身,毛毯似是滑落一半,自己迷迷糊糊中伸手为他将被脚也好,毛毯搭上,手一时间由于困顿居然就这么置在了他肩上,脑袋一沉便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了过去,手炉滑过,在地上滚动摩擦着地毯滋滋有声……
曹操浅眠得紧,看见眼前女子这番,不动声色,眯眼浅休却是如何也无法入睡——索性披着衣衫挑灯夜读,佳人在榻上睡得肆意,安然似若在自己床上,显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换了个地方……
清晨听见铁甲摩擦的声音,我一个机灵,赶紧撑起身体,却看见曹操自行披甲,手下一软,滚落于地——怎么可以睡在曹操的榻上,而且还——我的心脏早已经停止了跳动,有那么一刻自己觉得屏息了……
“奴婢该死——”原先总是枫卿枫卿的现在是万万不敢了……
“更衣——”看着几乎五体投地的枫卿曹操眼中一丝厌恶一闪而过,脸上不动丝毫,口中确实冷冷有声——我一怔赶紧爬起来,不敢迟疑,赶紧为他更衣束带……曹操随后用完早膳便面色阴沉的出去了,自己手足无措地在他身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许久,以至于曹操说话自己都没有听见,最后:“既神思疲累,便歇息矣……”我还在这句话中飘忽他却已经渐行渐远,挑起帐子只看见策马飞奔的尘埃成雾,马蹄声震震颤心……
晚上曹操睡得很迟,说实在话我根本就看不懂竹简上的一个字,只知道他或扶须或拍案或大笑,宛如痴人——看曹操睡下,估摸也已经到凌晨两三点,自己早不知道打了多少哈欠,就是站着也打了好几个盹儿了——曹操睡下了我却精神异常了,看着火炉里碳快没有了,便要出去取点来,一挑帐子不放心便只好吩咐侍从,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并未言语,但是我着实觉得怪怪的。
不足半晌,那人便会了来,挑了帐子将一盆子碳递给我,我刚伸手一接,却感觉到一阵温热,居然敢吃你姑奶奶的豆腐,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那男人神色一暗,未及我将盆子放下,就从后面袭击我,盆子翻然倒地,在毯子上打折转,一块块碳打着转儿——“不得无礼——”
“将军榻上睡得,何以不为我等暖床?”恶心的声音让我恶寒不已。我紧咬下唇,“混蛋——”抬脚却是一个空。
我的肩膀和一条胳膊被困,正在想办法脱困之际,突然听见刀出鞘的声音,眼前嗜血白色光芒一闪,刀子蹭过自己耳边带过一丝头发直入后面人的胸膛——突然的血腥喷发出来,溅满自己的脑勺,我的眼睛瞬间瘫痪一片血红,肩膀间一松,自己便颓软瘫倒在地,手能触及的皆是血红粘稠,我连呼吸都不会了,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恐惧,惊慌——我感觉到曹操又回到了榻上,他的呼吸依旧清浅可闻,仿若平常,可是自己——一条生命便这般而逝……甚至都没有听见他尖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