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闭不上嘴了,睁大的眼睛早已经失去了眨动的频率,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处在及其危险的境地,本就受惊的马儿在老虎挂上戈的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可以狂倒山川的吼声中失去了蹄足,乱窜上跳间将我的身体几乎就要颠落,“阿……”我惊慌的一把扯住综毛但是非但没能控制住自己下落的身体,甚至因为扯疼了马而使它更加颠狂……
“呼……”的一声风声窜入自己耳朵,我被拦腰抱住,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一个提力,我的身体打横趴在了马背上,鼻子下是浓浓的血腥味,还有道道血痕,让头朝地我的在胃受到挤压眼睛几乎突出的同时视觉上带来了无比的冲击……身体的一侧是黑色的某人那极具力量和美感的长腿,背上摩擦着某人牵制缰绳时候蹭过的衣袖,这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着自己自己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展示着自己的臀部,更糟糕的是着这种姿势让我的五脏六腑做着高难度的倒立动作,在颠簸之下几乎就要冲进自己的喉咙,憋得自己眼睛外凸,看东西都模糊晃动起来……
“吁……”听到几声马儿不配合的嘶鸣声和蹄子乱窜的声音之后,那匹发疯的马儿终于受到了控制……
一阵翻身下马的声音,“将军,莫将来迟……”到挂的自己只能看见宽阔的马肚隔着马肚听着声音……
“无妨,起身……”男人边说着边翻身下马,顺手稍上我这个人肉包袱,“尔等何在?”
“将军……将军……”蜂拥而至的马蹄声和翻身下马摩擦马鞍的声音让我知道这些部众的效率,“微臣来迟,罪该万死!”
“不过射虎小事,众卿无忧,吾自立有余……”语气多少带着一丝骄傲和狂妄,尤其是一头大老虎就在一旁昭示着他的功绩……
“公以何拒之?为人君者,不以驾能驭贤,岂可逐鹿中原。仅战勇猛兽,如有不测,君何以对天下,莫不为外人所笑耳!”也许是孙权无所谓小意思的语气让地下的臣子心有不满,张昭瞬间变色义正言辞。
孙权虽然高高在上,亏得他一向听得进劝柬,当即谢道,“忡谋年少虑事不周,以此惭君……”
随后众人而归孙权有些不尽兴,但是看到张昭那张臭臭的脸他也只好提前结束这场涉猎之行,尽管我莫不作声,但是张昭明显带着气愤的鼻哼声音还是时不时的传入我的耳朵,我自知这次自己闯的事也不小,只好埋着脑袋接受大众无声的批评和发泄……要知道自己在那个时候简直就是添乱,甚至还使孙权倾身驾马上前挡住猛虎的袭击,如果孙权要是有一点点的意外的话我就是东吴的百年公敌……
这场有惊无险之行,本以为在张昭的劝柬下也算是给了孙权一个警告和教训,但是孙权仍然不能控制自已,于是做射虎车,间不置盖,常常一人驾驶,自己在里面射得乐此不疲。有的时候碰上那些脱群的动物,行前偷袭他的车驾,孙权每次都会亲手搏击并此以此为乐。此后张昭便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唠叨唠叨老太婆天天苦谏,而孙权常常厚脸皮地笑而不答。看来一个霸主要玩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天生的冒险王一个……
今天孙权又派人奉上了一件刚刚涉猎来的鹿皮裘衣,让我受宠若惊并且不知所措,若是接受我便是后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的眼中盯肉中刺,若是不接受岂不是驳了孙权的面子,正当自己左右为难的时候,孙鲁班佩着剑进来之后一眼便看上了这件衣服,为了保证皮质的完整这条鹿是被活捉的,不用箭可是要费时费力得多,我见她喜欢得紧便顺水推舟作了个顺水人情……
自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自己却是被孙权那冷冷的眸子寒了近两个月,伺候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如屡薄冰……但是,倒起霉来的时候就算冲破了房顶还是要遭雷劈的……这不事情又来了……
刚喝了一口茶的孙权居然皱起眉头起来,茶盅咚地一声顿在了几案上……
“奴婢该死,这就换了去……”
“慢着,泡茶无心,几番多次,又何美味,不必了……”
“奴婢有罪……”我乖乖地贵了下去……
孙权愤愤地一扫桌面,两个眸子几乎喷火,缓缓的卡住我的脖子将我拉起直直的从地上拽起,“吾不忍催玉,只望卿惜福,莫让……”孙权手上一用力我的气管几乎封闭,不禁微微呛起,他眼中一寒,危险异常,“卿勿以为吾是君子,若是三番考量吾之耐性,修怪我不怜香惜玉……”话音一落,我的身体自由地落地……
“咳咳咳……”我拼命地喘息着新鲜空气……
孙权眼中一闪,随即一甩袖子愤愤摔下一句话毫不停留的离了去,“卿自考量,吾心有限……”
“奴婢恭送大人……”我沙哑着嗓子缓缓道,那人身影一闪已经看不见影子了,我苦苦地发笑……
“哎,妹妹这是何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步夫人进了来,怜惜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夫人知道,梧卿是有夫之人,衷心不侍二主,我若抛夫贪恋繁华,岂不是小人一个,如此之人尚何足惜!”我压抑着心头的酸痛缓缓道来……
步夫人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背点头到,“我又何尝不明,妹妹莫怪,近来大人愁绪满腹,适才荆州关将军公然据婚,并污言相抵,向来大人来过,妹妹定时委屈矣!”
据婚?我疑惑地看向步夫人……
“大人意欲喜结秦晋之好,本为长子定婚,奈何关将军无礼相拒,脱口道‘犬子安敢高攀虎女’,大人怎不气氛,公子以正礼相聘,日后有望主母之位,不想如此待遇,安能痛快于心……”
“梧卿明白。大人不追究奴婢罪过,已是大大恩赐,我又岂敢……”
“妹妹……”步夫人突然打断自己的话,眼睛直直地看向我,“勿再妄自菲薄,指望妹妹好好考虑,大人真心相待,莫自负之……”步夫人说完松开了我的手,静静地看了一眼,转而叹息的转身拖着长长的裙脚慢慢离开……
我自嘲出声,个个都在逼我,心想待会儿孙鲁班大概就会挥着剑问我她父亲有啥不好的,让我一二再再二三地拒绝他,事实上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剑下被问过好几次了,我每次都以不是自由身来当挡剑牌,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心早就不自由,身被困又何妨,只是他是不是能够感应到自己的痛楚呢,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子龙你还好吗?
我不禁打开窗户,眼睛直直地放向那方月亮,月尚依旧,人已不再,空留徘徊,魂为谁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