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着怒火一把甩开了严馨的手,继续往前走。
严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地追上去挽住她的手道:“姐,是谁惹了你不开心吗?”
还有她披头散发,脸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琳冷笑一声道:“刚才在花园里和妈发生了些冲突。”
呦,没想到伯母下手还挺狠啊。韩锦城有些后怕地咬着手指甲,啧啧,看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
不对啊,他可记得伯母一直都在花园里的。严言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前,说萧琳被人打了。难道严言神机妙算,早就算出了琳琳回家的时候会被揍?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
严馨捂着嘴惊呼道:“妈打你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萧琳不疾不徐地回道:“我倒是没什么损失,又还了回去。”
也就是说妈被姐也揍成了这个样子?严馨的嘴巴都几乎要掉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以!
妈就算再怎么错了,也是长辈啊!严馨亲昵地挽住萧琳的手下意识地松开,眼里有些不认同。
果然,果然严馨还是姓严,不会无条件地向着她萧琳。
萧琳忽然想大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韩锦城看着气氛有些尴尬,暗道不好。这种时候就该轮到他上场了。
于是他讪笑着拿着药箱把萧琳拉到沙发上道:“琳琳,过来,我给你先上个药。”
“韩锦城,没想到你还真成了严家的家庭医生了,刚才我还纳闷严言和我说家庭医生在等着到底是谁,倒是也没太让我意外。”萧琳冷笑着道,如今严言只怕也已经被气得不行了吧。
“唉,谁让我命苦呢,成了严言的小厮。”韩锦城先是吊儿郎当,后又敛了笑脸一本正经地道,“可是我愿意呀。”
他的言下之意是,自己对她的好,完全是因为严言。要是没有严言,她萧琳在韩锦城的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脸色变得这么快,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萧琳面带笑意,声音里却带着无尽的凄凉道。
“不好意思,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韩锦城自严自地从药箱里掏出软膏扔给她,“只要把它们涂在脸上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萧大小姐应该不用我来做吧。”
韩锦城知道就算严言再怎么气,关于萧琳的事还是会放在心头上的。所以他只有忍耐着怒火,把软膏给她。
当然,他韩锦城也是有脾气的,东西给她可以,可别指着他帮忙!
萧琳一句话都没说的接过软膏,“腾腾腾”地上了楼。
在门外多时的严言看到萧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才进了门。
韩锦城早就眼尖地发现了严言,半开玩笑地损他道:“呦,这次怎么就不心疼了?”
“我对她的宠溺从来就不是无条件的,做人的基本道理她还是需要知晓的。”严言的声音有些疲倦。
萧琳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哥,姐真的打了妈吗?”严馨犹豫地问道。
姐和她再怎么好,也好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虽说她平日里向着姐,可不代表就要无条件地向着她,忍着她。
严言十分缓慢地点了点头,从韩锦城的裤兜里翻出了烟燃上后眯着眼吸了两口,吞云吐雾了一番后才道:“母亲在花园里,你去安慰她几句吧。”
“哥,你是不是又说了些让妈伤心的话了?”严馨在临走之前终究是问出了口。
严言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她摆了摆手。
客厅里只剩下了韩锦城。
“哥们儿,你不是说琳琳讨厌你抽烟,早就戒了吗?现在抽就不怕有了烟瘾,哪天两人复合了她又嫌弃你了?”韩锦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陪着他一同吸道。
年少的时候,严言的烟瘾是最大的。因为没有父亲,所以他也是他们这一伙里最为叛逆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身后跟了个小跟屁虫,渐渐地他也就把烟戒了。
韩锦城一直盘问他,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还是戒了比较好。”
这可把韩锦城稀奇坏了,这厮居然会关心自个儿的身子了,可比天上下红雨还难啊!
直到在严言结婚前夕,韩锦城又重提了老话后。严言才依靠着栏杆,望着天空叹了口气道:“她不喜欢。”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问的呢?韩锦城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时的他同样依靠在栏杆上,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在严言的脸上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喜好与萧琳厌恶的东西重叠了,那你会怎么选择。”
“不可能。”严言斩钉截铁地道,“因为和她结婚之后,我的喜好只会和她越来越相像。”
啧啧,多么深情地男人啊。
所以当韩锦城听说严言开始着手计划着要把萧古送入监狱的时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小子还没被萧琳迷晕了头脑,在仇恨面前他还是会放弃爱情选择复仇啊。
但是现在呢,韩锦城觉得自己错了。
这小子根本就是宁愿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放萧琳走啊。
反正韩锦城是不理解,完完全全地不理解。
他吐了眼圈,深吸了口气后对严言道:“你说萧家的事情你后悔了吗?”
一天之内,两个人问差不多的问题,让严言一怔。
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个问的会是韩锦城。
怔忪片刻后,他给了同样的回答,“不后悔。”
韩锦城则摇头道:“nonono,我看你分明就是后悔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后悔了?”就连他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心,又怎么会被韩锦城一语道破?严言抱着怀疑道。
“一般人在回答是与否的问题时,都会直接给出答案,哪会像你似的想一会儿。这就代表你犹豫了,但是你犹豫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说你只是动摇的并不多。”韩锦城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再说了,他可是辅修过心理学的人。
严言猛地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韩锦城下意识地问。
“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嘴又不严,自己把自己给害死的。”严言的话里带着浓浓威胁的味道在里面。
我靠,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罢了啊!韩锦城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