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萧小姐,萧小姐!”
回头一看,是楼雨楼,一路狂奔向他们跑过来。
萧琳站住了,看着他一鼻子的细密的汗珠,微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擦擦汗。”
“谢谢萧小姐。”他脸又红了,这个年头会脸红的男孩子真的不多了。
“什么事?”萧琳注视着他:“姐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伸出手,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递到了萧琳的面前:“刚才去打水,特意装了些热水给你,看你一个下午都没喝水。”
萧琳愣了一下,没有接:“我等会就回家了,回家可以喝。”
“哦。”楼雨楼看着她,长睫毛垂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表情。
萧琳心中一动,有些于心不忍,那个保温杯外面的漆都掉了,但是人家从楼上奔下来特意拿给她的。
于是,她笑容更深了,接过了他手里的保温杯,向他晃了晃:“那,谢谢,我会喝的,在路上就喝。”
楼雨楼立刻漾出了一个笑容,带着年轻男孩子特有的稚气。
萧琳觉得,他再长大几岁,也定是个让女孩子们魂牵梦萦的角色。
一旁的严言,第一次存在感这么低。
他低音炮的声音在萧琳的耳边响起:“走么?”
“哦,走了。”萧琳笑着跟楼雨楼歪歪头:“那,谢谢你的热水,好好照顾姐姐,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嗯。”楼雨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萧琳跟他再一次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严言的手心异常的热,萧琳奇怪地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了,手心这么热。”
“那孩子还在后面看着你。”他似不经意地道。
萧琳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楼雨楼站的笔直,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的白衬衫他穿起来却格外好看。
萧琳回过头:“就是这孩子把唐速扬给打了。”
忽然,她想起什么:“唐速扬这孙子,他打不过人家居然还咬人!”
说着,她从严言的手心里抽出手,不等他阻拦就匆匆忙忙地往楼雨楼跑过去。
在楼雨楼错愕的眼神中,她撸起了他的袖子,唐速扬那个大牙印还清晰可见,而且已经肿起来了,肿的很高。
“你这个要处理的,不能这么放任不管,有时候人咬了也要去打狂犬疫苗,你要找医生看一下,知道么?”
萧琳纤细的指尖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抚摸,楼雨楼的胳膊都是僵的,半天都没有回应。
奇怪地抬起头看,他的眼睛发直,长久地停留在萧琳的脸上。
严言在门口等她,帮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站了一下午,腿又酸又痛,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一抬头瞧见严言正在注视着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琳转过脸,躲避他的目光。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的倾倾对人太亲切。”他眼底还是有薄薄的笑意的,萧琳听得懂他说什么。
但听得懂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的怏怏的:“我一向对人都很亲切。”
“对我却不见得。”他的语气中似有怨怼,萧琳迎着他的眼神道:“他还是个小孩子。”
话里的意思是,小孩子的醋都要吃。
“他不是小孩子了,今年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不久,还没找到工作。他只是看起来小而已。”
萧琳看着男人炯炯的双目,瞪圆了好看的眼睛:“你找人查他?”
但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唐速扬的速度比我快。”他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萧琳:“他找到了楼雨茜家楼下的监控。”
萧琳点开来,视频里一个男人抱着楼雨茜从大楼里匆匆出来,然后上了门口的一辆车。
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
萧琳看了好几遍,忽然觉得那个男人的身型看上去有点眼熟。
“怎么了?”严言问她。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严言,又纳闷地摇摇头:“不会,他们不会有交集的,再说,他不是在医院么?”
“你是说米安?”严言接过手机,塞进衣兜里。
“嗯。”说起来,也有十来天没去看过他了,萧琳去了希腊这么久,昨天又刚回来,还没顾得上。
“他已经出院了。”
“哈?”萧琳眯眸:“怎么会,他不是脑部重创,记忆丧失,要在医院里住很久么?”
“你真的相信?”严言浅浅淡淡地笑着,顺手伸出手帮她轻轻捏着酸痛的膝头:“你不在墨城的第二天,他就出院了。”
是啊,试问一个见到萧琳就喊姐姐的人,生活怎么能自理?
萧琳当然知道他是装的,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米安和楼雨茜有什么关系?
回到庄生晓梦,天已经黑了,在门廊处刚好碰到了渔卿卿。
渔卿卿老远看到他们就打了招呼:“严董,严太。”
“唔。”萧琳看看她的穿着:“要吃饭了还出去?”
“哦,听说楼雨茜出了点事情,我想去医院看看她。”渔卿卿道。
没想到渔卿卿这么快就得知消息了,第一时间去看她,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这样看来做的有情有义。
萧琳微笑着看着渔卿卿,不知怎么却想起楼雨茜对她说的那句话:“小心渔卿卿,她很有心机。”
她点点头:“路上小心,我让吉姐给你留着菜。”
“谢谢严太。”渔卿卿道过谢,便走下了门廊。
看着渔卿卿的背影若有所思,严言的声音唤醒了她:“还不进去?”
“唔。”她转身进门,心里一直在揣测着楼雨茜的话。
本来她跟萧琳说的那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追究了,但是现在看到渔卿卿情不自禁地就想起来了。
那个粉丝不是楼雨茜的,而是被收买了,就连楼雨茜自己也被收买了,也就是说那人就是冲萧琳来的。
萧琳没得罪过什么人,有谁想对她下手?
除了唐可心,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渔卿卿了。
想的多了,难免愁绪飞上眉心,吃晚餐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忽然,一张温淡的俊脸离她很近:“在想什么?”
她吓了一跳,向后躲了躲:“没什么。”
“没什么捧着空碗?”
她低头看看,碗里的汤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拿着勺子划拉着空碗,估计已经有段时候了,抬头看小香和花姐的表情都很惊悚,以为她今天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