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乌镇丝毫没有要停雨的样子,反而越下越大。
此刻正在赌坊流连的刘少龙和萧何、张良两个,正专注在一张赌桌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此时赌坊里大部分的赌桌都停止了活动,因为所有赌徒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到了刘少龙这张赌桌上。
他已经连续赢了十五把,桌面上光是属于他的钱币都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似的,其他赌徒全都红着眼,抓着手上自己那点小钱,等着下一把的开始。
刘少龙玩的“四大神兽”并不是那种自己管自己的单独赌注输赢,而是旁人可以从庄家和闲家里选一个跟着下注的,他们这里有的赌徒从第四把开始就跟刘少龙买,有的赌徒不相信有这样的好运,一直和他反着买,连续输了十几把。
那些赢了的人意气风发,输了十几把的人则双眼发红,但所有人想的都一样:到底是谁能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运气。
“王,你原来赌钱这么厉害啊。”
萧何一旁惊讶的表情丝毫不亚于旁边的赌徒,她也不会玩这些,但也知道连续赢十五把是什么概念。
如果不是看他身旁带着的两个妖精看起来都不好惹,赌场的人应该早就将刘少龙丢出去了。
“我是真不会!”
刘少龙暗中吐了吐舌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赢钱当然值得高兴,但他的本意其实是低调进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而已,压根没想过赢钱更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整个大厅的赌徒几乎都盯着他这张桌子了,赢了钱的人已经将他奉若神明,不可能让他走,不信邪输了很多钱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要是他现在走,在他们眼里和割韭菜没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就是,不管赢了的人还是输了的人,现在都不可能让他走了。
“这我倒是同意,你的样子看起来压根不像是会玩的人。”
张良小小地点点头,她也没有赌的习惯,但在韩城可是见多这种市井玩意,怎么玩大概还是知道的。
所谓的“四大神兽”其实就是两张牌比大小的游戏,看起来几乎没什么技巧空间,唯一的变数是在发完第一张牌之后,双方都有权跟对方交换手中的牌。
如果庄家先换,那第二张牌闲家可以先换,否则反之,也可以不换,就是这么简单的规矩。
这种纸牌游戏易学难精,高手往往可以从很多细节决定要不要换牌,什么时候要换牌,但刘少龙玩这么多把基本上没怎么看出来有考虑的时间,几乎都是随心所欲地在玩。
用一个准确地说法形容,其实就是在瞎玩。
“老大让我来顶替你。”
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这张桌子上负责派牌的庄家,此时原本那个庄家早已经满头大汗,他已经是第二个换上来的人,和刘少龙对赌了七把,没赢过一次。
他自己输倒不要紧,可他是代表赌场的庄家,这样输下来,赌场已经亏了不少,可眼前这个客人压根就不是赌徒,不管怎么看,他都只是在瞎玩。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手,他只要换牌,换回来的一定是玄武或者朱雀,如果不换,对手一定是青龙牌在手,又或者对手明明已经瞎眼了将自己的玄武换过去,却莫名其妙会凑成一对玄武。
不管怎么玩,刘少龙手上的牌似乎见了鬼一样,怎么玩都能赢。
“太好了。”
刘少龙和这个发牌的家伙同时都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子,你这是在看不起我?”
那个满身横肉的大块头以为刘少龙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顿时皱着眉头说道。
“我是想着你这么霸气,肯定能赢我,赶紧断了我的连胜吧。”
刘少龙摇摇头,非常诚恳地说。
这还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现在势头这么强,要离开这里简直不现实,必须要想办法输一把。
资深的赌徒都明白这个道理,长连胜一旦打破,就好比那股气终于泄了,后面就很难再重新凝聚这样的连胜势头了,到时候就没人会再这么关注他了。
“好样的啊兄弟,真是够气势!”
“就是啊,好久没碰到这样的财神爷了!”
“上去就是买他!”
然而这样的话显然被其他人理解为刘少龙不屑的挑衅,反而让他们更加狂热起来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刘少龙感激凑到张良耳边小声问。
“我看是的,不如你还是赶紧输了吧。”
“怎么输?”
“要是大牌就主动换给他,第二张牌他自然会把小牌换给你,输的几率很大。”
张良想了想,她也不是玩这些的专家,但至少第一轮主动将大牌换过去,几乎就等于输了一半了。
刘少龙一脸得了真传的样子点点头,此时那满脸横肉的家伙已经光着膀子开始洗牌,样子依旧是凶神恶煞。
这摊子是两大家族的,场子很大流水很足,和外面那些小地方不同,从来不需要作弊。
赌坊这种生意其实没什么秘密,本钱足够大规模足够大,流水才是最赚钱的,只有那些小作坊、本金甚至还不够某些赌客大的小地方才需要作弊,因为本金太小输不起。
这人光着膀子,那意思就是他压根没想过作弊。
他在洗牌的期间,赌徒们已经纷纷毫不犹豫地下注,虽然整个赌场的其他牌局都停止了,但所有赌徒们的钱包都运转起来,全都投向这一张赌桌。
押注刘少龙赢的和赌他输的,几乎垒起来两座相同高度的小山。
十五连胜,在一些赌徒眼里,这就是百分之一千的必爆牌局,必败无疑,但在另一些赌徒眼里却正是难得一遇的势如破竹,再上一层楼根本不是问题。
“来啊,你这么嚣张,想来不会心疼你面前的那些钱吧?”
这一身横肉的大家伙留意到刘少龙还没动他面前赢回来的那些钱,开口提醒道。
“啊,那就赢吧。”
刘少龙有些无奈,只好将钱推向代表自己的闲家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