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今夜的上空，开始变得乌云密布。
李斯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不断聚集在至高教堂上方的乌云，绯红的瞳孔里似乎多了一丝自信的神色， 随后拉上落地窗帘。
第四圣女寝室里，李斯、萧何、张良、韩信，以及刘少龙，全都聚集在这个房间，点亮了房间的灯光。
虽然时值深夜，但除了小韩信之外，大家都没有入睡的打算，都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张良正在反复地看着之前真正的第四圣女写的那些关于至高教堂的论文，试图找到里面还有没有她遗漏的事情。
“真是没想到在沛县这么久，原来煮的信仰全都是假的。”
萧何坐得距离刘少龙最近，两人都在圣女那张巨大的丝绒床上。
虽然两人都是坐着，但考虑到几天前萧何才爬上过这张床，差点在刘少龙面前脱光，其实现在的气氛也同样是挺暧昧的。
“信仰这种东西一向都不靠谱，别自责了，至少你没有像其他百姓一样这么狂热。”
张良放下手上的论文，冲着她小声地说道。
“你在那下面的时候，看到的教会核心真的不是人造太阳的神迹？”
萧何似乎还有点不甘心，追问道。
她问过很多有幸进入过第五层的信徒，他们的说法都是很一致的，都说第五层的教会核心，就是一个如同人造太阳一般悬挂在半空中的光球，如同神迹一般。
“那只是幻觉而已，大概是因为它一开始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这魔法一开始没把我当作目标，我用魔力很轻松就冲破了幻觉，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眼球和触手。”
张良当然记得很清楚自己看过的东西，尤其是这东西长成这个鬼样子。
关于这眼球的事情，其实十分钟之前她已经详细描述过给她们听了，这个眼球的恶心样子甚至把小韩信给吓唬住了，躲到被子里躲着躲着就睡着了。
“亏我还每天这么认真地祈祷……”
萧何虽然不是什么狂热的信徒，但毕竟怎么说都是沛县的本地人，早已经习惯了煮的信仰在方方面面深入他们的生活里，如今这种巨大的抽离感一时之间根本无法习惯。
其实真正让萧何担心的是，连她自己都是这样，那沛县那些把煮的信仰当作心灵支柱的百姓们如果知道了真相，到时候应该何去何从？
李斯则一反常态没说太多话，只是一直专注在窗边，似乎最为警惕。
“这事情其实我们不应该插手的，不过现在已经摊上这事了，想不干涉也没办法了，只好顺带让大家都知道真相了。”
刘少龙叹了口气，对这事情实际上没什么看法。
他本身就是抱着路过沛县的心态而来的，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如果有机会能捞点好处当然好，但他还没正义到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程度。
只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他的身份又变成了第四圣女，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了。
张良从头看完了第四圣女的论文，随后放下站起来，也同样走向窗边。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遗漏的东西了么？”
李斯不回头就已经知道张良走过来了，从背后幽幽地问道。
“我翻看论文其实不是为了看至高教堂的部分，而是为了看沛公墓的部分，也就是那个魔力异常点。”
张良顺着李斯的目光也同样看向窗外，突然说道。 “怎么突然对那地方这么感兴趣？我不是说过了，等这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带你们过去的。”
“所以才要感兴趣，你明明这么清楚那地方的事情，但是好像从来没打算告诉我们关于那里面的东西。”
作为团队里擅长分析和盘算的人，有这种大好机会可以坐下来冷静地思考事情，张良很快就意识到李斯一直在引导着她们的方向，让她们无暇去留意真正重要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很显然刘邦旧址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最开始正是因为刘邦旧址里的异常魔力点，才吸引了赢阴嫚派人过来，也同样是因为刘邦旧址里的魔力异常，才暗中腐化了接近的人，让她变成了今天的至高祭司。
更不用说李斯这个同样身为六余辜之一，明明原本的目的是调查赢阴嫚的下落，但在进入沛县之后，竟然也同样被刘邦旧址这地方吸引，转而调查了这东西去了。
很明显刘邦旧址以及里面存在的异常魔力，才是整个事情的中心，围绕着这个地方才闹出了这么多事情，而她们至今却仍然对这个东西一无所知。
“这东西吸引了这么多人来到这里，让沛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你也一样被它所吸引，我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已经相当明显了么亲爱的，当然是魔力了。”
“没错，但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人仅仅只是靠近研究，就变成那样的怪物？”
张良的心里至今一想到那个巨大的眼球和眼球根部生长的那些触手，仍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力量本来就是一种中立的东西，没人说过魔力一定是向善的，运用不善又或者贸然靠近那些你无法承受的力量，自然就会落到这个下场，我不也是么，没什么稀奇的。”
李斯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墨绿长发，随后绯红的瞳孔转而看向张良。
李斯的幻觉同样拥有触手的元素，她的本相同样被某程度上的魔力所扭曲，所以她仅仅只会在一对一的幻觉里，向她的对手展示自己的本相而从不对外展露。
墨绿的长发，绯红的瞳孔，看似艳丽的背后其实都是魔力超载的预兆，如果再继续这么连续越级升阶下去，她的魔力也一样会失控，这就是为了复仇而预支自己力量的代价。
万幸的是，她遇到的是史上最伟大的君王，嬴政最终还是为她解开了心头最大的那个结，随着吕不韦死去之后，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鞭策自己，魔力也就停留在了这个摇摆的灰色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