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围绕着那颗“零维奇点”构建的,全新的,简约而又完美的约束与释放系统!
整个鱼雷的体积,缩小了三分之二。
外形,变得更加流畅,充满了致命的优雅。
而它的核心,不再是笨重而危险的引力发生器。
而是那颗,安静悬浮着的,代表着“终极毁灭”与“永恒秩序”的……规则子弹。
梁卫国死死地盯着那张全新的设计图。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的眼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懂了。
他终于看懂了陈昂那天才般的设计!
这枚鱼雷,不再需要自己去“制造”毁灭。
它只需要,将毁灭,“投送”出去!
它不再是一把枪。
它是一颗,扣动了扳机,即将出膛的……弑神子弹!
“艺术品……”
梁卫国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他转过头,看着陈昂,那眼神,已经不再是看待一个领导者,一个合作者。
那是在看待,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
就在火星科学院,为这颗“弑神子弹”的诞生而陷入狂热之时。
火星的近地轨道,变得前所未有的拥挤。
来了。
他们来了。
遮天蔽日的舰群,如同从深空中涌出的钢铁洪流,缓缓驶入预定泊位。
这些,不再是之前那些“难民”的小破船。
而是一艘艘,由地球最顶级的工业体系,倾尽全力打造的,巨型人员运输舰!
每一艘,都能装载十万名乘客,以及数百万吨的物资。
此刻,足足有三百艘这样的庞然大物,停泊在火星的上空,形成了一道,横跨天际的,壮丽的钢铁长城。
舱门,缓缓开启。
无数穿着统一制服的男男女女,从舰船中走出,踏上了通往火星地表的接驳电梯。
他们的脸上,没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没有对未来的迷茫。
只有,一种近乎扭曲的,狂热的,兴奋!
三千万!
第一批,“星际远征”志愿者!
他们,来自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肤色。
但此刻,他们拥有同一个身份——蜂巢计划的建设者。
他们拥有同一个目标——永生!
“我的天……这就是火星吗!”
“看!那些外星人!真的是外星人!”
“别挡路!我要去B区报道!我要成为第一批拿到基因优化资格的人!”
“为了永生!”
“为了人类!”
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在广阔的登陆平台上空回荡。
赵爱华站在“盘古之心”基地的最高瞭望台上,俯瞰着这史无前例的,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一次“迁徙”。
那一张张狂热的面孔,汇聚成一股让她都感到心悸的洪流。
她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陈昂。
这个男人,用一个“永生”的许诺,点燃了整个文明的欲望之火。
而此刻,这股火焰,已经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姿态,熊熊燃烧。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对吗?”赵爱华轻声问道。
“计划?”
陈昂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凝望着那颗蔚蓝色的,遥远的母星。
“这不是计划。”
“这是,文明的必然。”
“当一个文明,第一次,将目光从脚下的土地,真正投向星辰大海时……”
“狂热,是它唯一的姿态。”
话音刚落。
陈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就在刚才,他安插在监督者A7系统里的“特洛伊木马”,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极其危险的……异动。
不是警报。
也不是数据。
而是一种……低语。
一种,仿佛直接作用于“信息”本身的,来自更高维度的……污染。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法形容。
它不是声音,因为耳朵听不见。
它不是图像,因为眼睛看不见。
它更像是一种……“知道”。
一种,凭空出现在你脑海里,告诉你“1+1不等于2”的,荒谬的“真理”。
陈昂的意识,瞬间沉入了火星基地的庞大计算中枢。
他通过“特洛伊木马”这个小小的“后门”,逆向追踪着这股诡异的污染源。
在经过了数万亿次的模拟与解析之后,他“看”到了。
在太阳系的边缘,在那片冰冷死寂的奥尔特云深处。
一艘如墨色山脉般的巨舰,静静地悬浮着。
它没有开启任何常规的通讯设备。
它只是,在“存在”。
而它的“存在”本身,就在向着整个太阳系,释放着一种……信息熵。
一种,能够扭曲“认知”,污染“逻辑”的,规则层面的,广播。
“巡查官……”
陈昂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A7的数据库里,将“巡查官”描述为,拥有独立的“现实扭曲场”。
这根本不是一个立场,一个护盾。
这是一个,移动的,“认知污染源”!
常规的舰队,在它面前,甚至都无法维持“开火”这个概念的逻辑自洽性!
士兵们可能会突然忘记如何操作武器。
AI可能会在计算弹道时,陷入“子弹是否存在”的哲学悖论。
飞船本身,甚至可能因为构成它的“物理定律”被临时篡改,而直接分解!
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糟了!”
陈昂猛然惊醒。
他想到的,不是即将到来的战争。
而是,那三千万,刚刚抵达火星,心智还处于极度亢奋与脆弱状态的……志愿者!
……
火星,B73区。
这里,是刚刚修复完毕的“蜂巢”节点部署区。
数万名来自全球各地的工程师和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巨大的工程机器人,将一个个房屋大小的“现实锁”节点,精准地吊装到预定位置。
工人们则穿着外骨骼装甲,负责最后的固定与线路接驳。
“嘿!王,搭把手!这根能量管线的接口对不上!”一个来自巴西的工程师,费力地喊道。
被称作“王”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国工人,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来了,保罗!你得用‘卯’字结构,听我的,向左转三度……”
两人正协力工作着。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