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
杨初夏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好几秒后才开口道，“跟小军玩了会儿篮球。”
程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玩多久了？”
杨初夏粗略的算了下时间，“大半个小时。”
只是玩了大半个小时，她便觉得自己的体力跟不上了。
程起微挑了挑眉，嗓音低哑，“没进过一个球？”
“……！！！”
杨初夏瞪大着眼睛，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敢直视，下意识的问出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她的身上装了监控。
程起给出了一个回答，“那臭小子，能让着你吗？”
估计在他这里失去的场子，都在她那边找回来了。
“……”
杨初夏后知后觉。
敢情，她这是成了出气筒啊！
王文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杨初夏坐在院子里乘凉，但架不住蚊子多，她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包，急急地往房间里走去。
“你还没下班吗？”
她看他的背景，还是在公司的办公室里。
这么晚了，他还没忙完吗？
程起应了一声，“嗯，还在公司里。”
她不在，回家和在公司里，之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杨初夏一听，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你吃饭了吗？”
就算是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程起神色未变的道，“吃过了。”
下一秒，林子阳敲门，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朝着程起说，“老板，需要给你订晚餐吗？”
杨初夏＆程起：“……”
所有的谎言都不攻自破。
程起看了一眼杨初夏，后者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里，都是对他的批斗。
程起撩了撩眼皮子，睨了林子阳一眼，“去吧。”
“是。”
林子阳往门外走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后颈凉嗖嗖的。
随着林子阳的离开，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杨初夏微抿着唇，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程起放缓了声音，带着轻哄，“怎么了？”
“哼——”
杨初夏哼了好大一声。
程起眼底有着笑意，又唤了一声，“乖乖。”
对于她，他有的是耐心。
“哼哼——”
杨初夏把小脸一转，又哼了两声。
程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媳妇。”
“哼哼哼——”
杨初夏对此，并不买账。
程起逗她，“我看看，是谁家小猪跑进来了。”
“……”
杨初夏瞪向他，娇嗔道，“你才是小猪！你全家都是小猪！！！”
程起偷换概念，慵懒的道，“嗯，我家的是个小猪。”
杨初夏起先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对，你家的才是小猪！”
对视上程起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时，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这不是在说自己吗？
杨初夏气不过，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你——”
他太欺负人了。
明明就是他的不对。
他每天监督自己吃饭，却也没有做好表率的作用。
“好了好了。”
程起担心真的把她气坏了，连忙顺毛安抚着，并作出了保证，“我会按时吃饭的，别担心，嗯？”
杨初夏本想哼一声的，但硬生生忍住了，把脸往旁一扭，“我才不担心。”
“嗯嗯，是我让媳妇担心了，我的错。”程起得寸进尺，“罚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杨初夏听见他这句话，连生气都顾不上了，瞪大着眼睛，“你明天要来？你工作忙完了？”
他的工作都积压成一堆了，否则也不会大晚上的在办公室加班。
程起云淡风轻的道，“可以远程，不碍事。”
“……”
杨初夏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毕竟，程父亲自喊他回去，说明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怎么可能区区一天就能解决。
为了以防突发事件，杨初夏说，“奶奶出院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就这几天回去了，你也别来回跑了。”
程起眼前一亮，问道，“几天？”
杨初夏说，“还不确定。”
程起追问，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明天还是后天？”
隔着屏幕，杨初夏都能感觉到男人的迫切。
杨初夏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到我确定好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林子阳的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便拎着丰盛的晚餐出现在办公室里。
他将餐盒揭开，一一摆放在茶几上，“老板，好了。”
“嗯。”
程起滑动了下鼠标，低低的应了一声，却没有起身的动作。
林子阳看了自家老板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老板，夫人她安排了明天的饭局。”
程起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林子阳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夫人说了，你明天若是没空，那就改到后天，后天没空，那就大后天……”
陈凤仪的态度坚定，她非要撮合他们两人。
程起若是想拖着，那她有的是时间陪他。
程起抬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声音幽冷，宛如身处在冰天雪地之中，“该怎么解决，还需要我教你吗？”
林子阳苦哈着一张脸，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了。”
林子阳这个夹心饼干表示：这活儿真的不是人干的。
若是普通的人，他早就解决好了。可偏生，那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就这一层关系，他若是处理得不妥当，丢了工作不要紧，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杨初夏自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等了又等，程起像是忘记了吃晚餐这回事，她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你快去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这哪是什么晚饭，分明就是宵夜了。
还没来得及走出门的林子阳听到了杨初夏的声音时，虎躯一震。
回想起他说的话，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了脑门。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杨初夏跟他老板闹的话，那他此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老板也不会放过他的！
林子阳走出办公室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相比于他的不安，办公室里又是另一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