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夏眨巴了下眼睛，伸手接过那文件夹，一头雾水的翻开。
封面上的四个大字格外的显眼——劳动合同。
劳动合同的话，她早在入职公司便已经签过了，那么这份又是……
怀着这份好奇心，杨初夏翻开了那份合同。
一目十行，等到她翻完最后一页时，再抬起头，那双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再次确认道，“这是？”
他要聘请她来当他的秘书？为什么？
程起风轻云淡的道，“你们刚刚的答题是匿名的，随机概率。”
“……”
确实，她看到那个答卷模式便是随机的，他没必要说谎。
程起的双手放在了桌面上，十指交叉，似是能将她的那点心思看得透透的，“你若是觉得不能胜任，可以拒绝。”
程起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杨初夏握着文件夹的手紧了又紧。
理智上，她应该拒绝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
要怪就怪他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合同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她可以领双份工资，年终奖也是双份的，包住。
每一个都戳中了她的点。
因为她急缺钱，但公司明确规定，不可以干兼职，就连她那天去游轮上做的事，都是冒着被开除的风险。
她也想过换住处，因为那里的安全措施真的不好，好几次，她差点出事。
一番心理斗争后，杨初夏还是败给了现实。
她拿起了那支钢笔，在最后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合上递给他，郑重其事的道，“谢谢程总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那套说辞，很是官方。
程起的眸色一深，伸手接过文件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给我泡杯咖啡。”
杨初夏的适应能力很强，当下便应了下来，拿起他的杯子便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
而外面的同事早已炸开了锅。
有人看见蒋文，便问道，“蒋经理，我们刚刚做的答卷是不是就是应聘程总秘书的笔试啊？”
蒋文成也没想要隐瞒，应了一声，“嗯。”
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什么时候出结果啊？”
蒋文成淡淡的来了一句，“结果已经出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同事们都不淡定了，“什么？结果已经出来了？什么时候出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对啊，我们怎么没收到通知啊？你们有收到吗？”
“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
“……”
人群中，不知是说了一句，“刚刚我看见杨初夏进了程总的办公室，该不会是……”
她们在蒋文成的嘴里得到了答案，“你们猜得没错。”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
甚至有人提出了异议，“这该不会是早就内定好了，让我们这些人陪跑吧。”
也有人阴阳怪气的附和着，“就是，想选她就直接说，浪费我们时间干什么？”
“哎——男人啊，都一个样，只看脸。”
“……”
在她们眼里，杨初夏就是一个花瓶，那张脸就是她的通行牌。
她若是有什么作为那一定是因为她的脸。
“咳咳咳——”蒋文成咳嗽了一声，解释道，“你们考核都是匿名的，在这之前，程总并不知道你们谁是谁，他是看了杨初夏的答案才点开的。所以，不存在内幕这种说法。”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对于这个说法不能接受。但碍于程起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所以当杨初夏端着程起的杯子去了茶水间泡咖啡时，身旁走过了一个女人，手肘在她的手臂上重重擦过。
是那个穿黑色丝袜的女人。
杨初夏一个不慎，手中的杯子应声砸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碎片溅了一地。
她低头看着地下的碎片，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像是在生气。
眸色黯淡，微垂着眼睑，脸色有些苍白。
耳旁传来了女人的道歉声，“啊——还真是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看，手滑了下。这可怎么办啊？”
说到后面时，完全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她看不起杨初夏这种只靠脸就能往上爬的女人。
杨初夏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她，目光冷沉。
没由来的，女人被她这眼神看得心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等反应过来后，又挺了挺腰板子，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谁让你自己没拿稳，这怪得了谁呢？”
杨初夏越多过碎片，朝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女人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刺了她一句，“你想干什么？”
杨初夏在她面前站定，脚一抬，在她穿着高跟鞋的脚上一踩。
女人呼痛的声音传来，“杨初夏！你踩我？！”
杨初夏收回了脚，云淡风轻的道，“抱歉，脚滑了下。”
道歉谁不会。
女人粗红着一张脖子，咬牙切齿，“你！”
杨初夏没理她，转身走了出去。
女人气不过，狠狠一跺脚，牙齿咬得咯吱响，眼底满是狠劲，“杨初夏，你给我等着！”
杨初夏去附近的超市买了杯子，再赶回来将咖啡泡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程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这咖啡，是现磨的？”
杨初夏自知理亏，低低地道歉，“对不起。”
程起的脸沉了沉，嘴角勾了勾，像是无端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渗人，“你在为哪件事跟我道歉？”
“……”
杨初夏闻言，脸色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有些东西被刻意掩盖，但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程起盯着她苍白的脸，眼底掠过一抹不忍，心尖微微拧了拧，薄唇微掀，凉凉地道，“通知下去，十分钟后开会。”
“好。”
杨初夏应了一声，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她将程起的话转达了下去。
有人开始当着她的面冷嘲热讽道，“哟，当上程总的秘书就是不一样。”
雷晨霞反驳道，“眼红就去看看眼科，我们初夏可不会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