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居然耗了二个来时辰,小雨终于停了,吃得心满意足的众人也纷纷告辞离去。阿离走得拖沓,被顺子直接拉出了门。
我早坐累了,扶着小腰欲上楼,被明蔷从后面直接抱起:“累了还陪他们?反正你就是上了楼,他们也是要吃够喝够才肯走的。”
有人代劳,我自然是不用白不用,放软了身子任他抱了上去。
“趴好,我给你揉一下。”
我听话地趴在床上,闭目感受着他的服侍。
“不想跟我说话了?”他口吻中有些受伤。
“说了一天,累了。”眼也没睁,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身边的明蔷呼吸均匀。又睡出一身薄汗,我悄悄起身,迈过明蔷下了地。
来到外间,秋儿正在灯下辛劳地绣着给我准备的袊子。
“主子是不是饿了?”秋儿放下绣撑子,起身问道。
“没饿,中午吃得太多了,帮我备水,出了一身的汗。”
“好,您去里屋等吧,小厨房的水一直热着的。”秋儿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问:“姑爷今晚不走了吧?”
“应该是吧,睡着呢。”我歪在软榻上,“怎么?”
秋儿神秘地笑笑,“那送完水,秋儿就下楼去了,反正有姑爷在,不用秋儿服侍了。”
一下子明白过来,倒有些不自然了,“行。”
不多会儿,小翠跟秋儿一起上来,两人抬着水桶。见我还在软榻上歪着,秋儿好奇的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进了浴间。
等她们忙活了三趟,才算齐活儿。小翠让秋儿先下去,然后回禀:“留了只荷叶鸡给客房的贵客,这几天留的饭菜都有吃。”
“嗯,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继续这样就好。”我点头道,“对了,明蔷他们过来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我是指吃荷叶宴的事。
她嬉皮笑脸地说:“是梅过来说姑爷要请你过去用晚饭,我就顺嘴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晚饭还能吃得下不,他看了看厨房里准备的东西就说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姑爷居然会来,还带了好几位。”
“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岂不让你坏了事?还以为你懂事了,结果还是烂木头一根。”斜了她一眼,“看来,得早点儿把你打发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那圆圆的脸顿时纠结了,“别呀,我也是看小姐前几日心情不好,今天才好些想让您再开心些嘛。再说,姑爷来了,顺主儿也才好跟来嘛,谁知道姑爷会留下呢。”
“以后别再自作聪明就好,容易得不偿失。”懒洋洋地起了身,“下去休息吧,有事再喊你们好了。”
自己找了条简单的睡裙就去了浴间,也忘了看明蔷是否还睡着。这不,才坐下,明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介意来个鸳鸯浴吧?”
头都没回地应道:“你不介意被占便宜就行,我无所谓。”
明蔷一下子没电了,可是过了会儿,他就大方地迈进浴桶了。
我歪着头清理着头发,瞥了眼那令人只想扑上去蹂躏的身体,心底转着念头,莫非想来个美男计?
有段日子没亲近过了,他只是帮我洗头发便有些呼吸紧促了。
我坏坏地轻声问:“下午可是掐肿了?”
背后传来他有些委屈地轻哼,“好狠的小手,怎么补偿我?”
“那也揉揉好了。”我的手,顺着他大腿内侧抚上去,最终在那块多出的肉上一撩:“哎哟还真的肿了呢,可得好好揉揉才行~”
猛然的倒吸气令我得意起来,手指才要加力被他提前一把握住:“别……我这会儿可是沾火就着。”
看在他这么老实又坦白的份上,我向后一靠,窝进他的怀中,扭头对视着他那果真荡漾起来的桃花眼,“若有一天,你不得不伤害我,请你明白地告诉我,那样,我会自行离开,当然,前提是你只伤害我一人。”
他的眼神顿时清冽了些许,沉声问:“这么奇怪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迷惑地看着他,“那话不知怎么就突然从心底冒出来的。莫不是你以前伤害过我?”
他眼底划过一丝狼狈,将目光移开,掩饰地板起脸来:“怎么可能?你最近总是怪怪的,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
“你若心里没愧,怎么会觉得奇怪。不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的吗?”我随意地撩着水,抹了把脸,又泼他一脸,咯咯轻笑,“总之鬼在你心深处。”
“你处处针对我,到底我哪里对你不起了?”他有些不悦了,紧抿的嘴角带了些冷意。
“我问你就说?”半分不受他影响地问道。
“嗯。”他干脆地点头。
“那好,新婚之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第二天一早会那么坚持住到角院去?一去便是三年~”我侧身坐在他的腿上,不容他眼神闪躲,用手挟住他的脸颊。
他吃惊地瞪向我:“你想起来了?”
“你不愿我想起来吗?”声音虽淡却坚定地问道。
“不……”他缓缓吐出口气,才正色地看着我,“怪我,不该强行与你洞房花烛。你那时虽然十五岁了,身子却比现在要小得多,……嗯,老实说,那晚我也不舒服……”最后那尴尬之色在我眼中明显而真实。
“你强……霸王硬上弓?”我低呼一声:“你可真能耐~!”
“我也是被你气的,”他突然伤感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如遁入空门的你,突然……像变了个人。说出的话,难听至极,令我气愤之下,不顾你的挣扎就……,就算如此,我也不后悔,哪怕你恨我,我也要拥有你,在你的身上打下我的烙印。只是没想到,会将你永远地推离。”
突然被他轻啄起来,“还好,还好你失去记忆后变回了原来的你,跟小时候的性子一模一样,要不然,我的心也进了坟墓吧~”
不动如山地任他啄了半天,在他想进一步亲热之即,冷然问道:“新婚之夜,我说了什么令你凶性大发,能告诉我吗?”
他顿时僵住,令我感觉身下正坐着的那腿都跟木桩子似的。沉默了半晌,他的身体才一点点放软。我心底才松了口气就听到他淡淡地说:“不能,除非你自己想起来。那种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的话,令我有些失落,于是抬起眼,凝着那复杂深邃的眼底,恶意地说:“你已经回味了一次,化脓的伤口已经被挑开,还是说了的好,长痛不如短痛。”
“你就这么想伤我?”他的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摸上我的颈子,似乎一不小心就能轻易掐断我那纤细的脖子。
“我能吗?”我突然笑了出来,令他本是冷冻的眼神迷惑了,咯咯笑了几声后,我又说:“我如一缕轻烟,风大一些都会被吹散,还能伤得到谁?”
颈上那只手,轻轻柔柔地拂开,上移到脸颊。他的声音里也透出几分怜惜:“不会,不会的,你说过你是野草,春风吹又生的命,不是风能吹散的烟。不管你想没想起来以前的事,都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我怕什么,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挂的。”暗叹了口气,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那种情况下,他尚能守口如瓶的,甚至都动了真怒。
身子一动欲起身,被他猛地带回,重重地撞上他的胸膛。
“小苒,学会信任我。”
身子被紧紧地固定住,他居然也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安静地被他抱了一刻,我缓缓叹道:“我不想依赖于谁,那样会觉得把自己的小命放到别人的手上,任人主宰。虽然这命,脆弱得不像话,也不一定能活多久,我也希望可以自己把握。”
脸被他扶转过去,那双往日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正色地看着我,“让我陪你一起,生死与共。以前是以前,现在,从这一刻开始,我将自己的命与你捆绑在一起。”
盯盯地看了他一会儿,我笑了,他的脸却沉了下去。
“活着就够累的了,我可不想再背负一条性命,那太沉重。不过,既然你能说出这话,我权且信你一回。”拍拍那阴霾的妖孽小脸,“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陪着,我不反对,你要撤出时,告诉我一声就行。”
起身被他自后面吻上,背上传来细细痒痒的感觉很是奇异。胸前被他不客气地揉捏住,“我不管,你信与不信都不干我的事,我只管做自己认为对的就好了。”
背着他跪在桶里,那双手越发地放肆,大胆,似在点燃我的热情。
他以为这样就能令我沉沦?心底升起莫名的悲凉,却转脸笑得狂傲,轻捏住他的下巴:“这般的勾魂,不吃下肚,怎么对得起自己?”低头俯身去吻住那有些冰凉的唇,肆意挑衅着他的底线,双手在水下比他还要大胆狂野,早一步让他迷蒙地向我索求过来……
小腰随心而动,耳边是他压抑不住的轻吟,微凉的水在我们身体周围拥来荡去,发出欢快的哼唱。
直到他压抑不住叫着我:“小苒,苒……”我的心,因这叫喊而突地一跳,另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将我瞬间点燃。前胸向后微含,吻上他的唇之前,低哑地叫了一声:“明蔷~”那声音磁性得无比,被他迎上一口吞下,水下的相嵌处,突然加快了速度,水花四溅,争先恐后地跳出浴桶,如同他体内喷发的岩浆~!
被他抱出去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被他立即用浴巾裹住,快步回到里间,放到床上,将被子拽过来盖好我。
眼皮有些沉,头有些涨,勉强挑开,扫到他光洁溜溜地在屋里转着,然后一手端着杯,一手拿着粒药丸冲了过来。
“乖,先把药吃了再睡。”被他强势地将药丸塞时嘴里,我不情愿地嚼了几下就咽进去,又喝了几口水就昏昏睡去。
只感觉被一团温暖包裹住,竟出奇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