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锦囊，少女天真无邪的吐了吐舌头，回了一句：“才不会呢！”就带着玉华进走进了船舱之内，船舱的陈设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那不知道挂在角落多少年月的牛角面具现在却是到了玉华的手中，这一切看似巧合又透着一丝玄机，想着可能就算这牛角面具没有落入自己的手中，在将来的一天也会迎来它的其他主人，毕竟命运这种东西，没几个人说得清楚。
留意到玉华和少女都踏进了船舱内，那船舱底部才是传来一声老妪的叹息，道：“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怎么？山上的事很忙么？”
玉华选了一根板凳坐下，看着老妪从船舱底部一步一步走了上来，回道：“山上的事儿，哪有办得完的说法！”
老妪“噢？”了一声，坐在了玉华对面，少女也是在老妪坐下后在老妪的旁边坐了下去，似乎这个少女对老妪有着一种天生的依赖，就如同母女一般。
在看到了玉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解释后，老妪摸了摸少女扎起来的羊角辫，用那种带着长辈的口气道：“你虽然获得了巫术传承，但是却还没有学习过我巫族的道术，所以严格意义上你还不算我巫族的人，你是不是那么想的？”
玉华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老妪的话，道：“前辈说的正是我所想的，而且就算我有这个学习巫术的想法，恐怕你也不会那么容易传授我巫术的法门吧？”
老妪“哼！”的冷笑了一声，忽然站了起来，道：“既然你没有这份诚心，那就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玉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两只手很自然的撑在了木桌上，看着一旁不太高兴的少女道：“我和你奶奶有些事要说，你出去玩一会吧！”
少女看了看老妪又看了看玉华，点了点头的跑出了船舱内，毕竟在她这个年纪，本来这些东西就不是她应该承载的。
老妪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船舱里，脸色一下子变得难堪起来，道：“你把我孙女支出去，是要和我翻脸么？”
玉华注意到老妪的两眼之中忽然闪烁了一丝绿色的火焰，知道老妪估计这一刻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并没有打算直接冲撞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妪低头顿了顿，片刻后继续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玉华沉默了一会，又坐在了凳子上，从怀中取出了那个牛角面具，道：“有些事情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或许并不是你所期盼的巫术的正统传承人。”
老妪看着牛角面具，脸色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有了一丝惨白，只见她轻轻的拿起牛角面具，那一双枯槁的双手在面具上来回的抚摸，就如同一个母亲抚摸自己女儿的肌肤一般慈祥！在老妪不知道思考着什么走了神的时候，玉华忽然冷声道：“既然我不是你们巫族的正统传承人，那么当初定下的规矩我自然是不会遵守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所以我会在你孙女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旁，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没有达到你所设想的范围，你可以把面具收回去，我们就此两清。”
“两清？”老妪整个人仿佛受了什么打击的浑身一颤，那看向玉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意。但是在她看到玉华并不打算向她妥协后，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在迟疑了一会后也是缓缓的坐下，道：“告诉我，万灵之地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答应教你巫术，而且你不用履行任何契约，只需要发誓守护我的孙女即可。”
玉华低下了头，不知道这件事自己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因为对万灵的亵渎很可能就是对巫族最大的不敬，而那些胆敢对巫族不敬的人中像自己这种修为的，又有几个能好好的活着？但是考虑到了这些事情的玉华忽然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力量，那一声声的呼唤如同狂热的异教徒一般在对他招手，所以玉华打算冒一次险，随即抬头道：“这就是万灵之地现在的样子！”
“你！！”老妪看着玉华双眼中那一片黑色的破碎之地，那就是曾经只有她才能连接的万灵之地现在的样子，那巨大的裂缝，那遍地的黑火，那巨大的尸骸让她感受到了对巫族的亵渎，对她崇拜的神的不敬。
“混账！”老妪猛的站起，那双眼之中的绿色火焰更是在这一刻让她看上去显得是如此的恐怖，就更不用说她那早就沾满了献血的双手散发的血腥，这种感觉、这种本能的强大，让玉华顿时有了一些窒息。
“我不相信任何的神邸，当然也包括你说的万灵。”玉华没有退让的也站了起来，那双眼中的黑色烈焰与老妪的绿色的火焰互不相让的宣泄而出，让这个小船内顿时被一种狂暴的灵力所包围，这一黑一绿间，绿色的火焰看上去就如同巫术的本能一样诡异、狠毒，而黑色的火焰相比之下则更加狂热、野蛮、这两种似乎不相上下又有着明显位阶的火焰同时出现又同时消逝，只留下一脸惊愕的老妪和看到了一些奇异景象的玉华，两人就这样在船舱里就这样呆呆的站着，眼神却又没一丝交集。
“你的这种力量，是怎么获得的？”忍不住有着一丝怀疑的老妪抬头率先开了口，因为在刚刚的灵力碰撞中，她看到了那种高高在上，那种凌驾于绿色火焰的黑色烈焰，那黑色的烈焰中似乎拥有着绿色火焰无法抗衡的不平等，而这种不平等在她看来，就是位阶。
“我无可奉告！”玉华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回答老妪的问题。而老妪则是看上去并不打算放弃的盯着玉华，追问了一句：“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玉华顿了顿，随即缓缓伸出了右手，在右手上一簇黑色的烈焰凭空而起，静静的在他的手心燃烧着，跳跃着，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