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竟然是两个逼真的纸人,就像是根据我妈和我姥姥的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林初弦见状,虽然眼神里透露着恐惧,但仍旧是壮着胆子上前两步,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玄赫也顺着我的胳膊趴在了我的肩膀上。
“纸人开了眼,你被缠上了!”
玄赫冰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
“知意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出来就看到你拉着两个纸人往院子里跑,而且表情非常瘆人。”
林初弦一直以来都被黄泽修小心保护着,现如今看到的这些,估计就是她的最大极限了!
我有些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看着院子里这两个阴森的纸人,还有它们诡异的双眼,一时间整理不好自己的语言。
“玄……玄赫,我妈呢?还有我姥姥她们是不是……”
我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我带回来的是两个纸人,那么我妈跟我姥姥就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但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只剩哽咽,有些不敢接受事实。
“别着急哭哭啼啼的,让你干点事就得惹出点祸来!”
玄赫虽然有埋怨我的意思,可他的语气却没带着任何冷意。
“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人笑马叫皆不听,你若不记阎王请。”
啥意思?
“不过你放心,你也不看看这扎纸的手艺出自谁手?他要你姥姥还有你妈有什么用?”
玄赫的突然提醒让我恍然大悟,将视线再次投射到那两个纸人身上的时候,这才想到了一个人!
刘洲!!
当时太慌乱了,所以只以为是自己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后逃出来就好了。
看到大厅里的那个纸人的时候,我都已经被之前的经历吓个半死了,所以并没有多想。
“不对,他的目标是你,最后你却平安回来了?”
玄赫的语气里充满不解。
这时候林初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那个叫刘洲的打算用知意姑娘的家人威胁她?”
玄赫摇了摇他的龙头,“不能,当时她就在那里,所以刘洲没必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完全可以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拿下!”
对啊,刘洲的目标是我,所以他应该对我下手,可现在我妈和我姥姥被他弄走了,我却平安回来了!
想到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于是我连忙对玄赫说:“我脖子里有个玉佩,柳南风给我的!”
我手忙脚乱的将玉佩掏了出来,那是一块蛇形玉佩,并且通体血红。
只不过,我刚掏出来那块玉佩,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犯嘀咕了。
我记得柳南风给我这玉佩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
现在怎么有那么长那么深的一道裂痕呢?
玄赫的龙头又往前凑了凑,似乎是为了看的更加真切。
“这玉佩是柳南风给你的?”
玄赫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我点了点头,“嗯,他走的那天嘱咐我,有事可以把我的血滴在这上面,他就可以听到我的传唤,过来帮我。”
“那你在镇上遇难的时候,怎么不用这块玉佩呢?”玄赫又问。
“我……”
对啊,当时我怎么没想起来用这块玉佩呢?
想到这儿,我猛地一拍脑门,心中悔恨万分。
要不是当时我太慌了,又怎么会置我妈和我姥姥于险地?
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过,这蛇形玉佩确实为你挡了灾,也算是柳南风干了点正事。”
见我悔恨,玄赫才又开口。
我抬起头来,侧眸对上玄赫的视线,心中仍然紧张,“那我妈和我姥姥怎么办?我要怎么救她们?”
“你救?你要能救还至于像现在似的这么狼狈?要不是这块蛇形玉佩,今天你也回不来。”
说到这,玄赫稍稍停顿了一下。
“纸人开眼,最忌讳与阳人对视,所以你看哪个出殡用的纸人不是把双眼扎了,或者是抠个窟窿了?
不过你被这蛇形玉佩救了,所以他才想出把你妈和你姥姥留下,为的就是让你再入虎穴,那个时候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玄赫的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现在的处境确实有些尴尬,玄赫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人形。
林初弦就是普通凡人一个,又一直被黄泽修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黄泽修和柳南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可怎么办?
“初弦姑娘。”
玄赫突然喊了林初弦一声。
“你去把柴房里的桃木点燃一支,然后混合着朱砂把这两个纸人点了。”
林初弦不知道玄赫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这时候我忍不住的再次追问,“到底怎样才能救我妈和我姥姥,刘洲他很可怕的!”
没错,刘洲的可怕我见识过,尤其是他原本就是豢龙氏,与我们御龙氏不共戴天,若是我妈和我姥姥落在他的手里,他肯定要……
“刘知意,你信我吗?”玄赫突然问到我。
我被他的问题整的措不及防。
我信他吗?
这在我心里似乎也是个未知数。
林初弦已经举着火把出来了,她像是有些害怕,最后咬着下嘴唇将火把扔向那两个纸人。
瞬间,纸人被火海吞没。
“刘知意,你若信我就什么都不要做,静静地等上三天。”
什……什么?
玄赫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妈和我姥姥因为我已经陷入虎穴了,他竟然让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等上三天。
要知道这三天可以死多少次?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玄赫在缠上我的手腕时说了一句:“现如今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硬拼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刚刚我与小黑爷他们传音,狐族那边的情况也很棘手,所以一时半会他们也回不来,这一次只能靠我们智取。”
“可是我妈……”
我还要说什么反驳,毕竟这是我妈,又不是他妈,他自然谁都不在乎。
只不过,没等我说完,玄赫猛地出声打断,“刘知意,我希望你动动脑子,拎拎清楚,有时候所见并非真相,就好比现在我把你母亲还给你了,但是她却遇险了。”
一开始我不懂,可现在我似乎明白了玄赫坚持的一些道理。
“而且别以为你回来了就安全了,刘洲的本事你见证过,他扎的纸人那也不是随便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