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气的不行,偏偏被闺女按着,她没法说。
扭头瞅着小摊贩,竟然离得大老远,难道这是让他们母女背锅不成?
不,那不可能!
身份在这儿呢。
想到这儿,耿氏也平静了。
这时,一位书生装扮的人走到前,道:
“姑娘,这里是北阳府城,不是穷乡僻壤,这是一个讲究礼法的地方。”
云巧嗤笑,瞅着眼前自以为是的男人,道:
“成,就按你说是礼法,她撞人在前,狗眼看人低在后,贬低我们是乡下土包子,还伸手欲打人,这些咋算?她打我,我反抗,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并不是你们以为的,她推我娘,然后我推她,明白吗?”
话落,众人全都愣住了。
刚才扶人的妇人轻声问:
“小姑娘,是这样的吗?她说的可对?”
云巧坦然的看着她,丝毫不退缩。
丫鬟见状,冷“哼”一声,道:
“我说你土包子怎就不行?你开口闭口都是土话,我说了就是说了。我撞人又不是故意的,你们站在那,赖我吗?我为何打你?那是因为你看不起丫鬟。”
说到这儿,她突然又红了眼睛,啜泣的说:
“丫鬟怎么了?丫鬟去伺候人也是凭本事养活自己,怎就被你看不起了?呜呜呜……你那手劲儿大的,扒拉一把恨不得把我推到南山,我扛得住吗?呜呜呜呜……”
得,又哭了。
云巧瞅着那名书生,好笑的又道:
“听见没,她承认了。她说我开门闭口都是土话,我是辽东府人,打小说辽东话,这就土包子了。在场的各位也都是北方人,你们在这位姑娘的眼里,也是土包子。”
“她承认是她不故意撞人,但却因为是我们站在那。我跟我娘就在那个摊位前买东西,她撞我娘,出言不逊,难道为人子女,就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辱?”
说话间,云巧指着刚才的摊位,所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摊贩傻眼。
有一个妇人应该是认识他,开口道:
“猛子,当时啥情况,你说说。”
“对,猛子你说,你是咱北阳府的人。我们信你的。”
没等摊贩开口,那个丫鬟气急败坏的道:
“干啥啊,干啥啊,三堂会审啊,你们有资格吗?去去去,有你们啥事儿,都起开,都起开——”
事到如今,丫鬟的态度,让那些出头的人,“啪啪”打脸。
摊贩见状,也不再往后躲,走到跟前,说:
“这位夫人跟她女儿,当时在我摊前站着买东西。这姑娘撞了夫人,没有道歉,还出言狂妄,所以才这样了。”
那妇人听到这话,气呼呼的道:
“你既然知道,刚才为啥不帮着说话?一遇到事儿你就躲,你可真是个人。”
“可不是,你知道你干啥不说?你看我们在这儿蹦跶?”
“……”
被指责的摊贩,有口难言。
云巧倒是觉得摊贩跟那些振振有词的人相比,要好的多。
他的确多事儿,那是因为他做生意,没必要给自己揽事儿,毕竟他图的是和气生财。
可这些人不同了。
想要出头,想要帮助弱者,可偏偏不了解事实真相。
如今知道了,却在埋怨别人,这算啥了?
就在大家频频指责摊贩的时候,那个惹事儿的丫鬟,竟然偷摸欲走。
“哟,干啥去啊?”
云巧骤然开口,顿时让大家注意到了那个欲逃走的丫鬟。
几个人顿时拦住了她,弄得丫鬟有些尴尬。
不过却也梗着脖子,骄纵的道:
“干啥?我走还不成?你们凭啥拦我?”
“哟,不是看不起北方话,说不得北方话嘛。这不也‘啥啥’的了?”云巧没给面子,直接戳穿。
丫鬟顿时羞的面红耳赤。
云巧走上前,看着她,道:
“给我娘道歉!”
“我不——”
“啪——道歉!”
“你敢打我?”
“啪——”
“你……”
“啪——”
“我跟你拼了——”
那丫鬟吼完,直接奔着云巧来。
云巧也不着急,捉住她的手腕儿,反手一背——
“就这点子力气,还跟我闹腾?告诉你,姑奶奶出身农家,开春、秋收,有的是力气。你再嘚瑟,休怪我不客气。道歉!”
边说,边把她掉了个方向,冲着耿氏。
这丫鬟倒也是嘴硬,就是不说。
双方僵持不下,终于——
“这是在做什么?”
清冷平静的声音传来,众人全都寻声看过去。
老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
“见过王爷。”
只见轩辕晔手里拎着食盒,从百姓让的路走过来。
那个被云巧钳制的丫鬟,一听来人,急忙开口道:
“王爷救命,奴婢是济阳伯府圆合郡主身边的二等丫鬟墨香。被这村姑刁难,求王爷主持公道。”
济阳伯?
圆合郡主?
我的天,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云巧低头,看着被自己控制的丫鬟,好笑的道:
“哟,你是耿娇娥的婢女啊。”
“放肆,我们郡主的闺名,岂是你能唤的?还不放开我?”墨香使劲儿挣扎。
终于得到自由后,又道:
“小村姑我提醒你,郡主的闺名不能随便叫。还有,我不告诉你我的来历,就是因为不想仗势欺人。”
丫鬟说完,规矩的双膝跪地,仿佛她多懂事儿似的。
到底是济阳伯府的丫鬟,规矩、礼数,就是不一样。
云巧没有说话,也没有跪着。
摊贩见状,急忙出声,提醒着说:
“姑娘,姑娘,王爷面前,不得无礼,快跪下。”
他这一提醒,其他跪着的百姓,也纷纷出声提醒她。
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大家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在继续错下去。
云巧倒也领情,不过没有跪。
他们之间若是需要跪,那可就有意思了。
轩辕晔站在原地,瞅着拘礼、蔑笑的丫鬟,道:
“既然你是圆合郡主的丫头,你们郡主被本王罚抄书籍,你出来作甚?”
“回王爷,郡主想吃桃酥,奴婢出来给她买。墨香回答,“奴婢走路没看到,不小心轻碰到了那位夫人,来不及道歉,就被指责,所以当时态度有些不佳。”
“既然你态度不佳,过后可有道歉?”